“……你爱怎么说怎么说吧。”
文侪说着蹲下来翻东西,那戚檐也跟着蹲下来,却不知怎么又笑道:“有回咱们都是长假前的值日生,各自收拾各班,那天下了雨,天好黑……”
***
好像是高二的时候生的事了。
戚檐向来谨慎,那天却不知道怎么忘了带伞。长假前的值日需得很仔细,一干便要往七点走,那时学校里的同学差不多都走光了,也寻不到人借伞。
他走到教学楼门口时,外头的瓢泼雨已经快把那排水设施极差的学校淹了。
他回头,身后无人,只有条暗得出奇的走廊。
他并非没想过冒雨跑回家去,但他们学校的校服款式是西式,不如中式那般方便跑动,他总不能像个疯子一般在雨里慢腾腾踱步。
恰是他因郁闷而冷着脸用手心接雨点时,楼上忽然传来“唰啦”
一声响——有人在合窗。
他登时又在面上挂了个灿烂笑脸,兴致冲冲在心底准备好了千百种话术要去讨好来人,谁料到脚步声近了,他这才现来的竟是那待他很是冷淡的文侪。
四目相对,却又不约而同地挪开。
戚檐知道一旦段礼那群人不在,文侪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同他做,便旋了个脚尖向外,再度接起雨来。
或许是怕雨把西服外套淋坏,文侪在一旁慢腾腾把外套脱了收进书包里。
纵然戚檐不想让那人察觉到关注的目光,可那人却一直待在他的余光里不走,叫他不得不在意。
外套很快收拾好了,那人却还是不走,单一声不吭地站在那儿,像一棵小树。
后来开了伞也还是不走。
片刻后还又把伞关了。
戚檐不想叫他瞧见自个儿冒雨狂奔的狼狈样,这会儿等得脑袋都快烧出火了,那人却还不知在原地磨蹭啥。
又熬了近半个小时过去,那人似乎终于决定走了,手一抻再次把伞打了开来。
然而,他还是不走。
戚檐心里窝火,撇头一看那人,见那人表情也不大好。
真不知在气什么,难不成还能比他此时处境更差?
他不信,但见那人不快,自个儿火气也降了大半。
后来又待了几分钟,那文侪忽然忍无可忍道:“戚檐!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要干什么?我还能……干什么?”
“这几日要连下暴雨,校服湿了晒不干,可就要起霉点子了,你不知道咱们学校校服有多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