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对年长的女人说“你都这个岁数了,不再年轻,也不再美丽了,不被男人喜欢不是很正常的么”
“照顾好丈夫和孩子吧,这才是你最该去做的事”
。
她们似乎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朵花,人们一边歌颂花朵的美丽,一边惋惜花期的短暂。
当短暂的花期过去,这朵花就失去了观赏价值,再也吸引不到别人的视线,只有成为肥料才能得到称赞。
所以对于一朵花来说,最好的方式,是在花期最盛的时候死掉,这样就不会经历枯萎和衰败的痛苦,还会被人惋惜,歌颂。
于是海拉偷偷设定了一个自己认为应该赴死的年纪,这个死亡时间让她觉得安全,当她痛苦时,她会想“没关系,到了2o岁,我就解脱了”
,当她委屈时,她也会想像自己在2o岁死去时,妈妈会多么伤心,多么痛苦,多么怀念她,甚至整日以泪洗面。
每次这样想,她都会流泪,一边因为自己的逝世而难过,一边因为母亲的痛苦而共情,但在这之中,还有一丝快乐。
那是一种用自己的死亡来惩罚不够珍惜自己的母亲的快乐,是一种报复的快感。
很解恨,也很解压。
这是海拉第一次和别人说起自己的死亡计划。
她刚说出口就后悔了。
大人非常讨厌“死亡”
这个话题,一提起死亡,他们就会大雷霆。
“这只是个玩笑啦……”
海拉呵呵地笑了两声,干巴巴地说道,“谁知道我2o岁的时候什么想法呢,说不定那时候,我就不想死了……不过就算我活下来,我也不想生孩子。活着一点都不开心,我不希望我的孩子也像我一样……”
她越想缓解气氛,就越语无伦次,于是她便停下来,不安地看向那个沉默的老人:“如果你不想听这个的话,我们可以换个话题。”
“不,不……相反,我在想要怎么和你说我想说的话,”
老人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对不起,孩子……对不起。”
海拉不知道老人为什么要和自己道歉,但这句话让她莫名地得到了一些抚慰。
“孩子,先不要去想那么久远的事,”
老人说,“我现在就可以教你,教你怎样成为一名女巫。”
……
老人的讲述停了下来,她起身走向灶台,锅里药水的沸腾翻滚着,药香充满整间屋子。
狄赖咳嗽了两声,看着老人走向灶台,将药水倒进碗里。
“你生病了吗?”
狄赖问,“我可以带你去看医生,我有一个医生朋友,她的医术非常高,我还有一个会采药草的朋友……”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老人把碗递给了她。
狄赖有些惊讶,又有点感动,她没有想到老人竟然会专门为她熬药。
于是她郑重地端起碗,吹去上面的热气,抿了一口,之后,女孩郑重的表情扭曲了:“好烫,好苦。”
在她把脸皱成一团的时候,老人递给她一个罐子。
这个罐子让狄赖愣了一下——小巧的罐子里,装着红色的果酱。
狄赖端起碗,用力地吹凉它,然后大口大口地喝完,又打开罐子,挖了果酱放进嘴里。
这是她第一次吃红果酱,酸甜的味道压下了药汤的苦。
“你和我想的不同。”
狄赖把碗放在一边,小声嘟囔道。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