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方面都很厲害。」丹吞小聲道,「其實,我之前這樣幹過好幾次,但只有你一下子就發現了,還追上了我……你能教教我麼?」
楚白好笑道:「教你什麼?」
「教我什麼都可以!」丹吞往他的方向走了幾步,握緊了拳頭,表情看起來有些急切,「拜託,只要……能讓我賺到錢,能讓我幫阿嬤分擔一些,能讓我在這裡活下去……」
「不,不對!」丹吞目光直直地看著他,孩童稚嫩的聲音帶著少見的堅定,「我、我想離開這裡,我想要去外面,我想……去看看更大的世界!」
「這樣啊,」楚白心不在焉地掏出翻蓋手機看了眼時間,想快點結束這個話題,「那我教你……怎麼殺人吧。」
丹吞明顯被他這句話嚇了一跳。
他震驚地瞪大雙眼,往後跌跌撞撞地退了幾步,一屁股坐在水泥地上,聲音顫抖:「你、你剛剛說什麼!」
真不經嚇,果然還是小孩子啊。楚白一哂,把手機揣進兜里,隨便找了個話題好吸引走丹吞的注意力:「沒什麼……對了,你知道怎麼去城裡麼?」
不知道有多久沒有清洗過的玻璃門上布滿了灰塵和手指印,門把手上斜斜掛著一塊「暫停營業」的木牌。楚白推開門——店裡沒開燈,冷氣倒是打的很足,吧檯後,有個瘦高的身影正在忙碌著。
他拿起一個玻璃杯,擦乾淨後又放回原處,頭也不抬:「抱歉,我們還沒營業……」
「沒想到你還有這愛好。」借著玻璃門外的微弱光線,楚白看清了那人的長相,「『rath』。」
聽見這句話,rath擦拭玻璃杯的動作一頓。他抬頭看了一眼牆上的時鐘,漫不經心地放下手裡的毛巾:「你遲到了。」
「……我也沒想到十年過去了,這鬼地方的交通竟然一點沒變。」楚白扯了扯衣服領口,在高腳凳上坐下,「勞駕,來杯水。」
rath轉身取出一個杯子,又從飲水器接了杯水遞給他。楚白接過杯子一飲而盡,rath在他對面幽幽道:「你就不怕我在裡面下毒?」
楚白把杯子推回去,笑笑:「要是你有這樣的想法,那我大概活不到今天。」
rath挑了挑眉,拿過杯子,開始擺弄吧檯上的調酒工具。他很年輕,也很英俊,低頭調酒的時候神情專注,手指動作快的讓人有些眼花繚亂。楚白注意到他的長相其實和丹吞、登大叔這樣的緬北當地人並不相同,反而帶著點東方特有的、典雅又俊美的味道。
「考慮換個工作麼?」楚白注視著他的動作,「這份工作看起來比殺手更適合你。」
rath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哼笑了一聲。他舉起手搖杯,用力搖晃了幾十下後,將半透明的藍色液體注入裝滿冰塊的玻璃杯,又往上放了一小片薄荷葉以作裝飾。
「當然想過。」rath看著楚白,再次把杯子推向他,「這才是我們今天會共同坐在這裡的原因,不是嗎——我的盟友。」
他有意無意地在「我的盟友」幾個字上加了點重音,楚白不置可否地看了他一眼。玻璃杯中的冰塊開始融化,藍色的酒液在杯中緩慢地擴散,rath狀似無意道:「這麼說,你住的地方離這裡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