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地伸出手给他握了握。
“怎么,你也被人甩了吗”
“到目前为止,算是吧。正在中。”
“吃东西吧。”
他说,“感情的事儿没法劝,你尽量把感觉器官转移到嘴上就可以了。”
“你是说,饮食疗法”
“对。推荐你一种食品,专治失恋的。”
“什么食品”
“牛肉干。”
他说,“真的,那东西吃起来特别咬牙切齿有一种壮志饥餐胡虏肉的感觉。不信你试试,我向多人推荐过。”
我大笑。
吃了近一个小时,艾松送我到公寓的门口。我对他说“谢谢你送我回来。”
“不客气。”
我掏钥匙,转身开门,艾松忽然说“周六我们所有个聚餐会,不少专家要来,很多家属也参加,为了不让工会主席关心我,你能不能替我ver一下”
我觉得,这个要求挺合理,也许将来我也需要他的ver。
“行啊。”
我住的公寓旁边有一颗巨大的梧桐树。每天进门之前,我都要沿着梧桐的树杆往上看,一直看到天上,再从天上看下来,一直看到树根。这是我每天唯一的一次眼保健操。
然后我打开门,看见ia在床上打盹。我到厨房洗了昨天的碗,一个。找到茶杯,倒掉昨天的茶,一杯。帮ia洗澡,又用吹风机给她吹干。然后打开计算机加班做翻译。这一周我天天担心沥川,精神难以集中,耽误了不少工作。我在屏幕前埋头苦干了两个小时,精疲力竭。洗澡上床,听着收音机的古典音乐、睁眼望着天花板,心绪纷乱,无法入睡。
时钟渐渐地指向凌晨三点。我爬下床找安眠药,瓶子是空的,全部吃光忘了买。我在客厅里做瑜珈,越做越精神,干脆穿上运动服和跑鞋,出门到大街上跑步。跑累了就睡得着了。
我所住的小区临着一条大街,街灯明亮,偶尔有车辆穿梭而过,两边都有通宵的舞厅和网吧,相当安全。跑步是失眠的有效方法。我围着小区跑了一圈,气喘吁吁,荷包里的手机忽然响了。
是个陌生的号码,很长。
神经病,是谁半夜三更地找我
恶作剧还是恶意骚扰直接按红键挂掉。
过了一分钟,电话又响起来了。这回,我不耐烦了,打开手机就冲着里面的人吼“喂,打电话的先生,拨号码认真点行不麻烦你看一下时间,现在是半夜三点半”
那边,郁闷了。过了半天,才传来一个幽幽的声音
“对不起,是我。沥川。”
我还在跑步,正在通过一个很小的十字路口,听见沥川的声音,忘了看灯,一辆车从后面驶来,嘎然而止,里面的司机冲我破口大骂“龟儿瓜婆娘,男人死了嘛啷个嘛”
我赶紧退回人行道,乖乖等红灯。
“这么晚,你还在外面”
重庆司机的大骂,沥川显然听见了。
“我”
咽了咽口水,“跑步来着。”
“看见你还在网上,以为你没睡。”
他说,“安眠药吃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