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不住笑了。
我们随便找了一个摊位,板凳有点脏,我刚要坐下,艾松拦住我,用餐巾纸擦了擦凳子。他要了一瓶啤酒,点了十串羊肉串,我点了一碟子的烤素食豆干、玉米、土豆、菠菜。我们都强调要“加辣”
。
艾松和我一样,无辣不欢,越辣越好。
“你不是北京人吗”
我问。
艾松长得不大像北方人,他的口音倒是标准的普通话。
“我是成都人,在北京上大学。我爸妈都是成都人。成都人聚在一起,就喜欢干四件事儿”
“哪四件事儿”
“喝点麻辣烫、搓点小麻将、看点歪录相、谈点花姑娘。”
他用成都话说,软软的,怪搞笑。
“难怪你坚持独身主义,一辈子没人管你,可以一辈子玩下去。”
“是啊。这是个很好的生活方式,建设你试试。”
“可是,”
我咬了一口豆腐,问了一个实质性的问题,“生理问题怎么解决”
他正喝啤酒,差点喷掉“生理问题”
“就是嗯,那个”
“那个哦那个。为了坚守这种生活方式,只好牺牲掉啦。就像你为了吃素,就得牺牲掉肉菜一样啊。”
轮到我噎住了“这个容易吗”
“不容易,但可以克服,凡是困难,克服克服就没了,对吧”
“是不是因为你们学物理的,没什么机会遇到合适的女生”
“这倒是真话。物理系的女生不多,如果有的话都特别横,就是横,也早被人抢光了。”
“像你这样杰出的也没抢到一个”
“我在高中的时候就被女生抢走了。”
奇怪了,我说“这么说来,你有过女朋友”
“嗯。”
他说,“我出国的时候带着我的女朋友,过了一年,她看上了一个日本人。为了嫁给他,把我们的孩子都打掉了。”
他的表情很淡,好像在开玩笑,我愣了愣,说“怎么会这样你们谈了多久”
“八年,从高中开始。”
他喝了一大口啤酒,“八年抗战,毁于一旦。”
“那你还这么乐”
我有点佩服他了。
“我不乐怎么办,跳楼啊投江啊”
“唉,艾松,我觉得咱们得握握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