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有假?”
白素贞不假思索道,“姐姐教会我诸多技艺,权当回报罢了……”
姐妹两人越说越投缘,白安人也不失时机地从旁插科打诨帮衬几句,招惹起一片笑声。时间过得飞快,不知不觉中已是日落西山。三人正说的入港,却被风风火火闯进门的白太公给硬生生打断——
白安人瞪了丈夫一眼,又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十分不满地问道:“你死哪里去了?连派去寻你的人也不见回转。今天的事,着实凶险,要不是素儿出手相救,你就再也见不到我们母女了。”
白太公使劲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脑门,陪笑道:“早起去山庄督促麦子入仓,临走时不是给你说过了吗?”
白安人道:“这个我晓得。只须给底下人交代清楚就行了,难道还要你亲自扛抬麻包不成?”
白太公道:“那倒不是。本来是要到家里吃午饭的,怎奈走到半道遇上王老二,说要给娃请干大。非让我去当陪客。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乡邻,盛情难却,便随他去了王家庄,被那些宾朋多灌了几杯黄汤,醉倒在他家。醒转后听说家中出事,连忙喝了几碗醒酒汤便急急赶了回来,到现在还头昏脑胀着哩。”
白安人听了,有些心疼地笑骂道:“你一见猫尿就没命了。酒是人家的,可性命是你自己的。馋了就在家里喝几盅,再不要在外头烂醉如泥了,自己的身子骨要紧。”
白太公道:“夫人说的是,老夫先行谢过。”
白安人指着白素贞道:“谢我做甚?你还是好好谢谢人家素儿吧。”
白太公咂咂嘴道:“谢什么——大恩不言谢。打第一眼见到她时,便知不是凡人,心里头早就神仙般敬着。今天生的事,下人在路上都给我说了,自然是十万个高兴,千万个感激。要不是碍于父女身份,我一进门早就给她跪下了。”
白素贞腼腆一笑道:“爹爹说的甚话,想要折杀孩儿吗?我看你酒还没全醒,就去后面歇息去吧。”
白太公道:“女儿休虑,爹爹现在头脑清醒得很。我且问你,那些人是什么来路?”
白素贞思索片刻,心想还是将实情告知为好,免得到时解释不清,误了大计,便极为认真地说:“此事说来蹊跷,您老可要做好思想准备。”
白太公捋捋胡须,满脸庄重地回道:“这个女儿不须担心。想老夫年过半百,什么风浪没有见过?别的本事没有,心理承受能力还是杠杠的。你就实言相告,毋须隐瞒。”
“那我就不再避讳,实话实说了。”
白素贞清清嗓子,小声说道,“来者并非人类,皆山中精怪所化,他们出身各异,有树精花妖,有鱼鳖水怪,只不过道行尚浅,只能幻化人形,懂些小小道法而已,亦不足惧。我只担心那个未曾露面的神秘主人,只凭他能汇聚齐这些穷凶极恶的小妖,没有过人的手段实难做到,定然是个厉害角色。”
白太公道:“那他怎么不亲自出面,反要教这些小喽啰前来丢人现眼,岂非多此一举?”
白素贞道:“这是他太过自负、妄自托大,未曾料到世间还有看破行藏的对手,可谓是大意失荆州。如果不出所料,他今晚就会亲自前来报复,以雪白天之辱。”
白太公疑惑不解地问道:“这是为何?”
白素贞道:“大凡精怪,本身就有七分阴气,光天化日之下法力就会大打折扣。现在已过了约莫两个时辰,回去报信的手下都能打几个来回,他得知信息却并未露面,证明他城府极深,想要等到晚上妖法最盛的时候现身,力求万无一失,稳操胜券。”
白太公不无担忧地问道:“那怎生区处?”
白素贞道:“爹爹尽管放心。有女儿在此,定保全家无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