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贞推辞道:“如此贵重的礼物,女儿实不敢受。娘亲好意,女儿心领了。”
白玉贞打趣道:“老娘真是啬皮,只拿不值钱的小玩意儿搪塞人。可惜妹妹娇滴滴的几声娘亲,真是贱买了,”
白安人笑骂道:“八哥嘴——讨厌,越大越没样子了。素儿千万莫要听她乱嚼舌头,此乃为娘的一点心意,你可千万要收下。”
白素贞道:“多谢娘亲厚爱,女儿收下就是。”
白安人道:“这才是娘的乖女儿。来,快点戴上,让娘瞧瞧。”
白安人话音甫落,一旁的白玉贞就迫不及待地托起白素贞的玉腕,挽起衣袖,帮她戴好。左瞧瞧,右看看,啧啧有声,赞不绝口:“妹妹戴上确实漂亮。”
白安人也连连夸赞道:“玉腕配玉镯,真般配。好看,好看……”
母女三人一直欢到中午,白安人留二人在房中用过午饭,四人才又回到白玉贞的闺房。
到的天晚,白太公果不食言,差人通知玉贞小姐说要为干女儿设宴接风洗尘。白玉贞自是喜出望外,道声“晓得了。”
教来人稍等,便与白素贞又刻意打扮一番,这才带着春燕、喜鹊,跟着前来传话的两个老妈子去了前院。
时天已傍黑,客厅里点着几根粗壮的蜡烛,门口挂起两盏纱灯,但见灯火通明,光影摇曳,别有一番情趣。屋子正中摆放一张八仙桌,上坐着白太公老两口,左右两边四位女客,想是七姑八姨府中骨肉至亲。菜肴尽已摆好,六人坐在那里正扯着闲话,见白素贞等人进来,便停住话头,左右女客忙起身迎接。双方客套几句,白玉贞便与白素贞齐齐行过大礼,却才并排坐在席口的位子上。女客们又没话找话地将二人大大夸赞一通,白太公这才宣布正式开席。
白太公命丫鬟倒酒,侍立在白安人身后的两个使女便走到桌前,一个执起铜壶,一个擎着杯盏,十分熟练地给每人面前斟满酒。白太公端起酒杯道:“在坐的都是骨肉至亲,客套话我就不多说了,今日这个筵席只是给干女儿接风洗尘安排的。先,在这里我要感谢上苍,赐我白家一个乖巧女儿;再就是祈求天地神只大显威灵,尽快得到女儿失散亲人的消息,使其早日骨肉团聚。这第一杯酒我就先祭奠天地神灵。”
说完便转身将杯中酒浇奠到中堂供桌前,虔诚地行完大礼,却才返身入席。白太公手中酒杯刚一落桌,执壶的丫鬟便又将其斟满,复又举起酒杯,示意白安人亦端起酒杯,方才说道:“我们这杯酒,敬她姑她姨能来捧场。我先干为敬,你们随意。”
说完仰脖一饮而尽,女客们忙端起酒杯,有的轻轻呷上一口,有的象征性地将杯挨挨嘴唇,即便落杯,其中一人谦辞道:“都是自家亲戚,就不要讲究那些俗礼了。”
余下三人亦齐声附和道:“就是……就是……”
白太公道:“话虽如此,但该讲究的礼数还须讲究。玉贞,先替你姐姐敬大家一杯。”
白玉贞佯装不知,故意道:“那个姐姐?”
白太公道:“白练不是你姐姐吗?”
白玉贞道:“她不叫白练,也不是我姐姐。”
白太公道:“却是为何?”
白玉贞起身离席,拿起面前的酒杯,笑吟吟地走到白太公身旁小声说道:“要知端的,先吃女儿这杯酒再说,否则免谈。”
白太公无可奈何地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将杯子还给女儿,夹了一块肥肉送进嘴里,边嚼边说:“现在可以说了吧?”
白玉贞道:“其一,我给她取名白素贞——”
|白太公听了,将那块还没嚼碎的肉囫囵咽下,急急说道:“白素贞——好名字。这个名字起得好。”
白玉贞咯咯笑道:“那就烦劳你再吃一杯,我再告诉你其二。“白太公叹口气道:”
确是把你惯坏了,就知道蹬鼻子上脸。嘴里虽然这么说,但还是十分高兴地只手接过一口干了。一旁的白安人笑骂道:“也不是小孩子,就不要教你姑你姨看笑话了,赶紧把一句话说全和。”
白玉贞道:“都急得啥子嘛——真不好玩。这其二嘛,也要怪你,将我生的恁早了些,比她大了两个多月。我应是姐姐,她才是妹妹,先前叫的几声姐姐确实是亏大了。我寻思……”
白玉贞话未说完,就被席上出的一片哄笑声打断。待笑声停歇,白太公忙抢过女儿的话头问道:“此话当真?”
白玉贞言之凿凿回道:“这还有假。我俩同属蛇,我是四月八出生,她是六月十五出世。大家都给评评,谁是姐姐,谁是妹妹?”
白太公道:“既然你是姐姐,就更应该先替妹妹敬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