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也太不懂事了,先生一定会在心里难过的。
很久远的记忆了,先生送他回宫,可新母后却没等他一起用饭。
那时候他就觉得,那里不是他的家,他只是借住罢了。
都没人等他吃饭,那叫什么家?
所以……所以他一定不可以让先生也有跟他一样的感觉。
蒲听松要收回的手顿了片刻,就那么被他扯着袖子僵在半空,不上不下。
江弃言盯着那只手看了一会,像是生怕它跑了,偷瞄先生一眼,大着胆子用两只小手抓住它,把它按回小腹上。
好喜欢先生的触碰、抚摸……
只有相触的时候,他才会感到,这一刻,先生是独属于他一个人的。
蒲听松看着江弃言像一只小动物一样摊开柔软的肚皮,以一个完全臣服和信任的姿态挽留着他的手,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这小东西在勾引他,哪怕知道江弃言没那个意思,他还是觉得江弃言在故意勾引他。
江弃言并不知道自己的行为误打误撞满足了先生的掌控欲,他只是用沾了空气里的晚露,显得有点湿软的声音说,“我饿了,先生……”
被勾引的错觉又一次浮现,蒲听松眼眸暗了暗,把这奇怪的念头抛之脑后,抱起还半趴在桌上的小兔子,走向小厨房,叮嘱了几句,才回到膳厅等。
菜一直都热着,随时可以端上来。
等菜上齐的时候,蒲听松心绪有些不宁。
一个十岁的小孩子怎么可能会勾引人呢?
而且他也不可能对小孩子产生什么不该有的想法。
只是一瞬间,蒲听松忽然想通了。
就像一只小猫小狗,随便什么都一样,一只小宠物当然会渴望主人的抚摸。
至于它的饲主,瞧见它可爱,心会软不是很正常么。
不然养宠物干嘛?
不就是喜欢有个乖乖巧巧的小家伙,可以随时慰藉自己的心吗?
就像看见小兔子会忍不住想要摸摸脑袋或者拉拉耳朵一样,他对于江弃言那格外重的占有欲,只不过是因为这只兔子是他家养的,不是什么人都可以乱摸的野兔子。
江弃言乖乖坐在先生怀里,他背对着先生,并不知道先生的眼睛里变换了多少种情绪。
他只是觉得,后背好像有一点点寒,好像一只可怜的小白兔被猎人的弓箭盯中了一样。
他有点抖,往先生怀里又靠了靠,“先生……”
“想要什么?”
“有点冷……”
江弃言顿了顿,仰起头,这个姿势要看见先生的眼睛不容易,他有些失望,只看到了下巴。
蒲听松好像心有所感,微微低头,把笑意明显的眼睛露给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