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替女子整理?过衣裳,动作十?分生疏,甚至有几分笨拙,但到底规规矩矩,没再有一丝逾矩。
云英瞧他的样子就知晓还没有完全平复,她?已有过两个男人,知晓在欲念上?头的时候,能这般控制住自己有多么不容易。
她?不清楚萧琰在外、在朝堂上?到底是什么样的,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心性坚韧,毅力不俗,绝非池中之物,想来圣上?独爱他,除了他是皇后所?出独子外,恐怕也有爱重他的性情的缘故。
她?在钟鸣鼎食之家长大,以一个下人的眼光看?这些?王公贵族,知晓如萧琰这般,在无限宠爱与吹捧中长大,仍能保持爱憎分明、不枉顾是非的性情有多么难得。
只是,他身上?的煞气实在太重了些?,不似萧元琮那般,温和仁厚,喜怒不惊,是天下读书人心中完美的储君人选。
她?垂眼看?着他乱七八糟的动作,没有多发愣,一侧身避开?些?,便重新由自己来。
“不必劳烦殿下。”
萧琰动作僵住,眼底稍有怒色,但到底忍住了,收回手,重新坐回车壁边。
“今日不会再碰你。”
他说完,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不再说话。
余下不到半个时辰的路程,两人都没再开?口,更没再多看?过对方?一眼,宽敞的车厢中,只有车身颠簸与外头寒风的动静。
一直到临近清泉山,外头的侍卫大声禀报:“殿下,就要到了!幸而路不算远,否则马也要跟着咱们遭罪了。”
都是好骑马打猎的儿郎,平日素爱马,这样的雪天,自然?十?分心疼。
沉默了那么久,萧琰也不知是不是心情恢复了些?,闻言,撩开?帘子,朝外看?了一眼。
虽被?积雪盖去大半景致,但还是能大致辨出那出入过许多次的山道。
“一会儿就下来,先把马牵去,好好取暖、喂食。”
马车的速度渐渐慢下来,云英背过身,脱下披着的冬衣,将那件烘在手炉上?的襦裙穿上?。
萧琰放下车帘,低垂着双眼,也不知怎的,仿佛还是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怒火,怎么也没法?咽下去。
马车停下的那一瞬,云英起身,正?要下去,又被?他拉住。
“方?才是我过分了,”
他抬起眼,紧紧盯着她?,“但你与靳昭之事,别以为可以就此罢休。”
云英身子一顿,蹙眉回首,对上?他不依不饶的目光,冷声问:“殿下还想如何?”
“不许你再与他有牵扯!”
云英轻笑?一声,神?色莫名?地看?着他:“莫说此事未曾坐实,就算是真的,殿下又以什么身份这样要求奴婢?奴婢是东宫之人,并不归吴王殿下管束。”
萧琰被?她?顶得怒气愈盛,攥着她?手腕的五指也忍不住用力。
“你如今也是宫女,我身为皇子,为了皇家颜面,不让你与外人私通,合情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