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井嘴里象含着棉絮一样,闷声闷气地笑了两声。
“嗯,是那样。”
杜丘还在慢慢地向旁边挪动着。
“所以,我想指给你一条路。你是抢劫犯,被追得四处逃窜,而你又是硬汉子,绝不育投降。为了逃命,就得拼命斗争,你已经斗争过,将来还得斗争,直到一死方休。如此说来,死…这大概就是你的归宿了。是吧?”
“的确。”
“你还说什么的确!”
堂塔气急败坏地说,“今天就是你的末日,这两个字你再也说不成了!”
“这我想到了,不过,你们想害死我,警察是饶不过你们的!你们这些人不久也会内哄,害我这件事,就会要你们的命!”
“不必担心。”
酒井说,“我们自己不会反目成仇,况且,也不能干杀你这种蠢事。你抵抗到最后,就要从悬崖失足落水,而后则成为鲨鱼的美餐,这与我们有什么相干?”
杜丘已被逼到了悬崖边上。
从围墙的尽头能不能跑出去?杜丘悄悄地移近那里。
可是,围墙的尽头一直伸出悬崖外,希望成了泡影。
此刻,他背后就是悬崖。
他向那里瞥了一狠,黑洞洞的深渊,不见一丝星光,只有令人绝望的峭壁无情地高耸着。
那里隐伏着吃人的鲨鱼!
“我看,杀人是你酒井的拿手好戏。”
杜丘一边窥测时机,一边冷静地说道,“你把武川吉晴搞成可卡因中毒,而后则让堂塔把他杀掉,朝云忠志得知此事,也被杀掉,而且,连横路夫妇也全被杀害了。堂塔还把不可胜数的患者推上新药实验台,凶残地害死。而北岛则收受贿赂,放跑杀人犯,并且亲自参与杀害朝云。身为厚生省官员,真是胆大包天。看来,我肯定要死在你手了,你也亲自尝尝杀人的味道。”
“住嘴,住嘴!”
北岛声音颤抖地喊道,“我不知道什么杀害朝云!我只和他们一块去过他家,事先也没商量。至于这次,是他们请我来猎鲨鱼…”
“还有和女人睡觉?”
“那…”
十足官僚式的弱不经风的北岛,拿枪的手不住抖动。
“好了,别说了。”
酒井制止了瑟瑟抖的北岛。
“喂,你还有什么说的?”
酒井把枪托抵在肩上,瞄准了杜丘,“你是不到黄河不死心的人,痛痛快快进监狱多好,可你太顽固。你是自寻死路啊。不过,你到底还是连可卡因中毒都搞清了,佩服得很。顺便告诉你,杀害朝云确有其事,但证据你们一辈子体想得到。没找到证据就死,你可能很遗憾,但只有这一点不能告诉你。”
杜丘感到脊背一阵冷。
只要酒井扣动扳机,那就万事皆体。
他深知这种猎鱼枪的威力,一旦打中,锐利无比的三角形箭镞,就会穿透身体。
在近处,它要比手枪的威力大得多。
酒井就要射击了,因为他已经不打自招地供认了杀害朝云的罪行。
满布杀机的红脸膛,在灯光中凶恶地扭曲着。
“在你肚子上穿个窟窿吧,然后你就下去。鲨鱼对血腥味最敏感,它们会处理得干干净净!”
酒井瞄准了杜丘的腹部。
杜丘的脸上痉挛地抽搐着。
就在酒井即将扣动板机的一刹那,杜丘的双脚猛蹬了一下悬崖。
随即猎鱼枪响了。
顿时,他感到全身飘飘摇摇地堕入幽暗的夜空,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