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实在的男人让女人有依靠。”
王子英想起了自家男人,矮个子,粗脖子,可很疼她,挣的钱全部上缴,也有担当,像个男人家。
“子英,如果你以后出去了,一定帮我带几句话给我儿子。”
黄依梅地脸转向王子英。
“什么呀?”
“就说他妈希望他一定要学好,不要做坏事,不要像他爸和妈。”
“你家男人是警察,为什么就变坏了,还把你给害了。唉,你也太冲动了,比我这没文化的还暴躁,你家孩子,你家孩子…唉!”
王子英想自己挨过了这一年把还能出去看着儿子,可黄依梅的孩子没有了爸,又没有了妈。不知会怎么样。
王子英听过黄依梅的故事,有几分同情,但更多的还是不能理解,她认为,最怎么样,杀人是不应该的。
“我的儿子,是我唯一的牵挂,我怕是死时还闭不了眼…”
黄依梅的眼神流露出无限的痛楚,,腹痛,心更痛。
“唉!”
王子英觉得找不到什么话能安慰她,她家孩子,一定惨了。
“我坐了这次班房后,回去会告诫子孙后代要忍得,千万不要再去犯法。班房不是人坐的。”
王子英天天喊闷,天天跟管教干部说好话,让人家给她减刑。
“如果真有下辈子,我不想变女人。”
黄依梅喃喃地说。
“女的很辛苦,还要生孩子。”
王子英不明白黄依梅的意思,她想起自己生孩子,带孩子的辛劳。
“女人的痛苦,都是因为爱。”
王子英听不懂她的话,不作声了。两人不再说话,各自想自己的心事。黄依梅心里又想起儿子的模样,忍不住按了报警铃,大喊:“干部!干部!”
有巡逻的警察在上方铁窗口问:“什么事?”
“我要见我表妹。”
“没有判决前不能见!”
大块头管教干部有点凶,瞪她。
“那我要见…宋队长。宋清明。”
管教干部没理她,走了。
日子像秋天的树叶,一匹一匹掉下来,案子从公案局到检察院,从检察院到了法院,快要判了,生命之树临尽严冬,经历过风雨霜雪的身心已如一只埋在雪地里的干茄子,了无生机。儿子没有来,表妹没有来,宋清明也没有来,谁也不来。尽管在人世的日子屈指可数,然而每一天都那么难捱,在痛苦的煎熬中,黄依梅的心又生出了许许多多恨意,对男人的恨,对世界的恨,他们对自己是多么不公!
她又想起了宋清明,那张脸…那张有些呆板的脸…对自己那样无情无义。对她的痛苦视而不见。又下得了手亲自给她上了铐子,把她送到这冰窑一样的笼子里…男人,这些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她的心忽地又生恨意,眼中射出冷光。她嘴巴嗡动着,出了声音。
“你说什么?”
王子英转过头问她。
“都去死吧!”
她恨恨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