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痕→快乐犯,模仿“非离罪手”
,意在灭口;
掌印→自认为的既得利益者,警告前者别乱来;
流星→台面下的实质获益者,警告前者别乱来;
大概可以整理成这样。
理论上破解了流星的身份,就能推出掌印是谁,两者都与真鹄山脱不了关系。
伏良泽生前若有黑色小本本——aka密帐——的话,里头肯定有关于这两个家伙的线索,搞不好名字就大剌剌地写在“项目”
那栏里。
但他不想让白芷去查金流,以免女郎引火上身,祸及野际园。等到了真鹄山,再伺机打听推敲,循线查访,总比白芷搅和进来强。
…
从野际园乘牛车往俗称“桐叶子渡”
的翦桐津,光走陆路就得花一上午,毕竟走出伏家的幅员需要一小时,这样一想果然真鹄山还算“在附近”
。
我是高估了东洲的交通工具,还是低估了便宜老爸的身家啊!
梁盛时忍不住苦笑。
他们在途经的市集吃了午饭,抵达渡口时已是午后。
真鹄山据说周遭全是河流,湿地沼泽遍布,芦苇丛生,过河处也特别多。
沿途的聚落大多以桥、渡口为中心,四向扩散;沿水路走,一定能找到吃饭歇脚买东西的地方,虽不到都市化的程度,肯定有乡下村镇的规模,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荒山野岭,再小条的路都有零星的行人经过,称得上络绎不绝。
即使如此,“越走人越少”
的感觉梁盛时还是有的。
桐叶子渡在真鹄山的联外网络上是冷门点,天门之人选在这里交割,百分百是为了避人耳目。
但在会合之前,少爷的安全仍是伏家这边要负责的。学校肯派人来接已经十足礼遇了,到府收货是在糟践谁?人观海天门不要脸的么?
白芷四处奔走,除了打听流星记号的来历,也大撒币的弄来一帮护卫,明面上骑马环护牛车的有四位,算上扮成家丁脚夫的,大约有十余人之谱。
真正的野际园家丁由名叫强福的沉默汉子率领,他身高绝对有一百九,身板结实得像山岩,据说老爷生前十分信赖,到哪儿都带着强福。
梁盛时苏醒时,翠沅往外喊的就是他,殊不知当日强福随白芷外出拜访邻镇一位退休的镖师,商议引介护卫之事,整天都不在庄园内。
桐叶子渡口边上,只有两爿简陋的茶棚,无有摊商,码头破烂到泊不了船,舢舨都是拖上芦丛泥岸,翻过来晒太阳,两侧各有十来艘。
棚内摆得板桌八九张,清晨黄昏若有舟至,便直接在棚外卖鱼。
此际有人的桌子约莫占一半,两桌看似乡人闲嗑牙,一桌是名笠破袍陈、身形微佝的初老道人,其余不是卸柴搧风的樵夫,就是搁了半篓卖不出去的河鲜的钓客舟子,桌板上连茶盅都没翻起,伙计也懒得招呼,就是坐着歇腿的。
远处树荫下还有几人垂钓,这桐叶子渡口与其说悠闲,其实更多的是萧条。
野际园一行人来,棚下登时就不够坐了,茶棚伙计殷勤招待,白芷替护卫们要了茶水点心,让众人把余桌坐满,自己和翠沅在车里陪少爷,主仆仨尽量少抛头露面;这一等,便足足等了大半个时辰。
原本也想过那名斜戴破笠的道人,会不会是青帝观派来的,但委实太不称头,难以相信是堂堂天门剑脉魁的门下,亦未主动上前,不像是接头之人。
及至道人起身会帐,一枚一枚数着铜钱的吝啬模样更是毫无大派器度,扶桌一瘸一拐地走将出去,居然拖了条腿,一身酸腐的隔夜酒气,显然是来喝醒酒茶的,断不能是什么深藏不露的道门名宿。
正当护卫们等得不耐,远处一叶扁舟撑来,未及近岸,两名高冠青袍、背悬长剑的青年道士已一前一后,飞上码头,直如鸢鸿下水,轻飘飘的身法瞧着如神仙一般,说不出的好看。
白芷掀开卷帘,二道眼睛一亮,趋前稽。“贫道蓝仲子、白云霄有礼。敢问姑娘,车内坐的可是野际园少东家?”
“两位仙长请了。”
白芷既未下车,连卷帘都未全起,淡然道:“敢问仙籍何寄,可有什么证明?”
未认伏玉的身份,显然也有顾忌。
自称“蓝仲子”
的青年道人也不生气,取出一枚玉牌,刻着大大的“青帝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