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城西五十里,白家寨。
一间简陋的茅草屋前,围着一群面色惨白的村民。
地上躺着两具尸体,被草席草草卷着,血迹渗透席子。
阴风卷着纸钱,飘过水井。
一位农妇瘫坐在井台上,怀里紧抱着一个绣着“长命百岁”
的肚兜,双眼空洞,声音嘶哑:
“那女魔……她就这样闯进来,一把抱住我的孩子……”
“孩子哭喊着‘你不是我妈妈’,可她……她竟笑着唱‘摇摇摇,摇到外婆桥’……”
“她……她捏着孩子的脸,笑着说‘心肝宝贝,妈妈疼你’……要玩到晚上才送回来’……孩子哭得撕心裂肺……”
农妇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可天黑时,她丢回来的……是我的孩子……浑身冰冷……已经……”
农妇再也说不下去,只是死死攥着那件小肚兜。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老者忽见身后出现一个戴着斗笠的灰衣僧人,颇为惊讶,颤声道:“长老不知,已经是第三个孩子了……叶二娘这疯子,专挑白胖的娃娃下手!”
“孩子他爹和爷爷去阻止,也被刀砍死了!这世道!杀人的世道啊!”
“官府不管,江湖上也没人管,我去跟那疯婆子拼了!”
一个年轻汉子怒吼着,抡起锄头砸向磨盘:“难道就任由她杀我们的孩子!?”
年轻汉子眼中冒火,愤怒地给自己来了几巴掌!
老者绝望地摇头:“叶二娘武功太高了……还有个帮手叫什么云中鹤。。。。上次甘家寨的人拦她,被她和那个采花淫贼联合起来屠了一个寨子……”
“孩子!孩子!娘来找你了!”
农妇突然扑向井台:“果果说井里有月亮要捞。。。如今月亮还在。。。”
眼看农妇要投井自尽,虚言用松子打中她跟腱,农妇头朝下栽倒在井边,众人惊呼着拽住她悬空的双腿。
人是救了回来,虚言心中却无半点欣慰。
救得了一时,救不了一世。
这农妇的心已经随着孩子死了,活着的只是一具躯壳罢了。
木婉清站在人群外,杀意凛然,手指死死扣住马鞭,突然一鞭抽断旁边的木桩。
“啪!”
这声鞭鸣,惊的农妇一个哆嗦。
农妇忽然站起来,行尸走肉般走向虚言。
“傻根!傻根!孩子他爹!你回来了!快!快去找咱家果果!咱家果果被妖怪抓走了!”
农妇发了疯地抓着虚言的胳膊:“傻根!他爹!他爹!快去救咱家果果啊!你为何不动!?你还是不是孩子他爹!?”
农妇疯了。
虚言抬头看天。
这大理的天很蓝很低,云很白很美。
但谁又关心这蓝天白云下的芸芸众生?
堂上貂蝉贵客,阶前蝼蚁苍生!
“这天底下哪有他娘的王法!?赵宋,契丹,吐蕃,西夏还有这大理!到哪不都一样?百姓跪着,豪绅笑着,拳头大的是爹,不要脸的称王称霸!”
风波恶生前的话犹言在耳。
“他爹!你为什么不去!你还是不是男人?!你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了,你还算什么男人?!”
农妇歇斯底里的在虚言身上拍打着,撕扯着。
几个妇人想去扯住农妇,虚言拿眼止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