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近半百,依然风韵,不得不说现代医美的保养技艺,能够尽可能地延缓色衰。凝望这张脸,曾经无数次想要抚摸,现在反而不愿触及,明明熟悉却又陌生,说不出的荒诞。
有那么一瞬,我忽然很想看到,这张脸在容颜老去的时候,会是什么样?
给她扯一角薄被,以免着凉,然后坐在靠椅。李萱诗的到来,源于她的柔弱——某种情况下的柔弱。从郝小天染性病,再到郝江化提及郑群云想要重温旧人,以及意图猥亵郝杰女友继而叔侄干架,郝虎谋取山庄利益,还有那个叫缅娜的女人侵门踏户,更过分是郝江化醉奸亲侄女郝燕…这一连串的事件,让她有些心烦气躁,想要寻些安慰。
岑筱薇的匿名举报,郝江化被带走接受调查,令李萱诗不得不想办法尽早解决。郝虎、郝龙这兄弟不是善茬,她想要找个能撑场镇得住的人,所以,她会来,突兀,但我不意外。线抓在手里,风筝再怎么乱飞,还是逃不出结局。
我让王天去找郝新民,流言蜚语,看似无用,却是毁名的利器,我要的不仅是摧垮郝家,还有名声!握着郝小天的视频,县政府的议论,再加上这次乡民的谈论,目前还未见成效,但我相信,随着囚徒计划落幕,整个郝家将声名狼藉,成为千夫所指的存在!
取出烟盒,手里夹根烟,看了眼李萱诗,缓口气,伸手去挪烟灰缸。看似「不小心」,陶瓷托底划过玻璃茶几时的声响,像是手指剐蹭玻璃,那种尖锐的异响,会让人骤起鸡皮疙瘩,这种感觉很糟糕,但也很有效。
李萱诗被这种从心底爪刮的声音折磨而醒,睁眼看到我正搁下烟缸,略显「歉意」的表情:「我、吵到你了。」
「我也刚睡醒。」李萱诗不太生气,见我将烟又放回烟盒收好,「怎么不抽了?」
「嗯,不抽了。吸二手烟不好。」
我确信她接受到我的「善意」,嘴角含笑,一味的好,是无意义的,那会被当做理所当然,然而,一旦有了比较,那就很容易打动人。
还是左京贴心,相反郝江化这个混蛋,肆无忌惮将烟喷吐到女人脸上,然后春风得意。李萱诗心里感慨,回想过去,对儿子实在很有亏欠。
「我来找你,你没在,等着等着,结果睡着了。」
「公司开张不久,想接些业务。」我随口搪塞,「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今天打了很多电话,也接了很多电话,不想折腾,我给关机了。我就想静一静,等你回来。」
郝江化被带走,虽然走个过场,但流言风声一起,肯定有不少人来打探,尤其那些关联户,让她心力憔悴。
我提议给她按按肩颈和穴位,她欣然同意,按摩肩颈,偶尔轻喃几句「舒服」,身心逐渐放松。然后她把郝江化醉奸郝燕的事情说了,还有明天跟郝燕家人协商,她攥住我的手,希望我能陪同。
我沉默了一会儿:「就我两个?」
「吴彤明早赶回来,我会带上她,郝燕一家肯定憋着火,我怕谈不好会出事。」李萱诗回眸,「京京,你会保护妈妈的,是么?」
保护?她何尝保护过我,保护我的婚姻和家庭,我很想说不,但不能说出口,用一种平缓的声音回应:「当然。」确实,小时候说过长大要保护她这类的话,但我心里的母亲,或许早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