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带上颖颖吧。」她补了一句,「颖颖是医师,让她看看郝燕的状况,这样协商起来也能有个底。」
继续按摩,手指揉着两侧太阳穴,然后轻捶玉枕。冷不丁听到她冒出一句:「京京,你爸留下一大笔遗产,全被我带走,你一直没跟我要,不怪我么?」
那年父亲飞机失事,留下巨额遗产,我已满十九岁,却没有主张遗产继承。那时我和白颖已经恋爱,并在隔年结婚,北京的婚房是父亲去世前就购入,想着以后扎根帝都,母亲一人在老家,这钱归她存银行或者理财,徐琳正好做银行金融,后半生无忧,等百年归老,再由我继承也一样。只是我没料到郝老狗横插一杠,李萱诗最终带着全部遗产改嫁郝家沟。我倒不是心疼金钱,郝老狗享受左家财富的滋养,却和我有淫母夺妻的仇恨,这是死仇!
「我想过了,腾空让律师拟一份文件,把一半财产转送给你。」
「你不用给我,我也不会要。」我选择拒绝。
「为什么?你是不是觉得我在开玩笑,我们可以公证。」她说的情真意切,不似说假话。
「真的不用。郝家养这么多人,你还要经营公司和山庄,需要花钱的地方很多。而且这么大的事情,你觉得他会没意见?我和他互相看不顺眼,他肯定强烈反对,你何必夹在中间受气。」
「唔,那好吧,这事先放放。」李萱诗叹了口气,自己的大儿子和二婚丈夫,这两人矛盾太深,确实要稳妥一些。
我不确信她是真的意动想要补偿,还是挖坑在试探,其实都无所谓,我根本不在意她的提议。
十年的时光,她如果有心,需要到现在才提及继承问题,即便是心有愧疚,但这种愧疚是一时的,等到风波平息,她又会淡忘现在的心境。
藤蔓攀缠大树,郝老狗享受这种帝王风流,而我断不能陷入其中,吴彤也提醒过,一旦我被这种柔弱影响变得心软,那么复仇没了气力。
我既不会开口乞讨,也不会接受施舍,何况只是一半,左家的财富,我会凭本事亲手取回。
结束按摩,李萱诗起身,说去找徐琳,对于她们的闺蜜聊天,我没什么兴趣。
隔天,吴彤开车接上她,我载着白颖紧随其后,两车很快就到郝奉化家。
相比郝老狗扩建大院,郝奉化一家就是四层楼房,相邻两户则是郝虎、郝龙两兄弟,郝家沟的房子多数是宅基地自建房,郝李结婚时老宅那块地其实是郝奉化一家,为了迎娶李萱诗,兄弟俩选择换地,郝老狗拿着李萱诗的钱,不,是左家的钱,兴建了郝家的大院,而作为补偿,在李萱诗嫁过来后更是出资将郝奉化家旁边两套宅基房买下,操办郝龙和郝虎的婚事。也就是说,郝家人的达,是用左家的钱堆出来的。
出来迎客的是郝奉化的两个儿媳,朝李萱诗低低喊声「婶婶」,小姑子虽然遭遇不幸,但轮不到她们指摘。郝燕妈待在房间陪女儿,一老二壮三个男人则坐在堂间,等着我们一行。
白颖跟着两个女人去看郝燕,然后便是三对三的协商,说是协商其实就是谈判。郝虎一上来就抛出一叠照片,都是快洗的高清,摊在桌面上,郝燕身上几处淤青清晰可见。
「怎么样,婶,照片看到了吧。」郝虎得意道,「你要是爽快,答应给钱,这东西你就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