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师笑,说不是形难画,而是神难描。
执笔人通常要通过表去展现里,要去揣摩这个人的性格、心理,让画呈现得更有质感。
湛秋性格开朗,坦然,是很好观察不错,但眼睛里除了亮光不挂一丝尘色,这样的外表就不好表现。
湛秋云里雾里,这画家老师可能还修过哲学,说得自己一点听不懂。
方一霖帮她简易翻译:“就是说你浅,都想不出来你这个人吃过什么苦,过得太顺了,眼睛里没内涵。”
一桌子人都吓一跳,赶忙解释不是这个意思,生怕湛秋会生气。
湛秋明白过来了,弯了下眼睛,依旧好脾气地笑:“没关系,是这个意思也行,本来嘛。”
但她想替自己辩解,多少也吃过苦头啦。比如沈清慈还没有主动给她信息,说那天只是冲动才说那番话。
这就太不像话了。
结束之后,湛秋被众人围着走出宴客厅,纷纷谈着过两天再见。时间不早了,对面厅也刚好结束,客人陆陆续续出来。
随眼一瞥,湛秋很幸运地看到最后出来了自己有心心念念的人。
看穿着就知道是商务宴,整个人干练沉稳,却又没有打扮得太素。
大衣搭在臂弯处,袖子捋得高了一点,露出两截雪白的腕子,空空如也。
湛秋幼稚地想,这么巧不可能吧。说不准沈清慈是知道她在这,才特地守在这里等她。
不过很快就不这么想了,她领悟到这完全是个巧合,人家就是在这吃饭。
因为一起等电梯时,湛秋闻到沈清慈身上的酒味,很浓很烈,闻得湛秋都心惊。
但看她神情,虽然不算非常清明,但还不到醉的地步,意识清楚。
她深深回望了湛秋一言,没有打招呼,表情冷淡。还有条不紊地交代着身边人相关接待的事,看样子算个负责人。
酒量有这么好?
出了电梯,湛秋抓住她那截腕子跟她说:“你先忙完,我在车里等你,结束了或者有需要就给我打电话,我送你回去。”
身边的人这时才知道湛秋跟人家认识,难怪刚刚非要给人留块空间。
方一霖则想:终于。
再不说话她就要担心自己老眼昏花认错人了。
湛秋没有说多余的话,她觉得沈清慈会理解她的担心和好意。
果不其然,沈清慈看着她的眼睛,沉默后点了头:“好。”
湛秋把她扛走的B计划及时取消。
15分钟以后收到了她的电话,湛秋问了具体位置,让魏姐把车开过去,沈清慈跟一个男人一起站在路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