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将就穿,回头我指定给你整个貂,让那些个嚼舌根的统统把嘴给缝严实了。”
周正笑得憨憨的。
于音也给他逗乐了,这毛领大衣要是只能将就穿,那村里其他人岂不是都只是披了个床单,可太磕碜人了。
至于周正话里说的那些个嚼舌根的……于音毕竟是被迫嫁给周正的。
她当知青那会儿,村里也有人追求过她,只是都没成。
一来二去,风言风语就多了,里头还有个周家的远房亲戚,时不时上门说些不三不四的风凉话。
为了这事儿,周正当初还打过她耳刮子,甚至没听她分辨一二。
没想到周正这次自己提起来,他说话一副暴发户的嘚瑟样,还恶狠狠的要给自己出气。
“我又不要你那貂。”
于音赶紧憋住笑,板着脸说道。
周正眼见有门,赶紧腆着脸凑上去,一边拿出孩子的小衣服。
“我这儿也没给娃买过衣服,这大小不知道合不合适,你都给娃试试。”
“这棉被也甭盖了,用这床,盖着准暖和,回头把火炕也重新砌一砌,准能捂汗了。”
“我看厨房里头,调料面粉都没了,也买了些,还有这十斤肉,都是梅花肉和五花,好久没开荤了,媳妇……给整点红烧肉吃吃呗。”
周正如数家珍。
于音也没想到,周正看似败家,实则这些都是家里紧缺的,只是比起往日里用的东西。
这些价格都比较高昂,太贵了。
周正也知道,现在不比后世,没有那么多营销和广告的附加费用。
产品都是一分钱一分货,质量够好的东西能用几十年。
他也想给妻女最好的东西,钱可以再挣,都是身外物。
见媳妇儿不怎么生气了,虽然还低声轻骂两句他的不是,但这话听在周正耳里,那可比蜜糖还甜。
他挠了挠头:“大部分的东西我倒是都买了,唯独剩下个奶粉,这东西没点门路,还真买不上。”
他稍加沉思,左手拍打着另一只手的掌心,坦坦荡荡地讲:
“这事儿你放心,饿不着咱们的娃,我明早上城里再想想办法去。”
见媳妇儿还看着玉牌和钱发愣,他轻声催促:“媳妇,这些钱你都先收起来,别给人瞅见了,我姐问起来你也别说,她那性子你也知道,非得问个一清二楚不可。”
周正从兜里掏了剩下的毛票,清点了一二,这才裹上大衣去隔壁把昨天的米糊钱还了。
期间还千恩万谢,隔壁老汤还当这个败家子中了邪,把家里的大黑狗牵来了,吓得周正拔腿就跑。
而此时的县城军医院里头,一张干净的病床上,半躺着一个穿着病号服的老者。
他手里捧着一份报纸,不多时,门外吵吵嚷嚷。
老人家微微一皱眉,放下手头的机关刊物,抬眼看了走廊一眼。
咋咋呼呼进来三人,其中一个一身军装,身姿挺拔,像是一杆标枪。
另外一个则一身干部打扮,理了个寸头,戴着副厚厚的圆眼镜,国字脸看着颇为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