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江师傅回来,正好邀功,免得又被人家叽歪,说“你不是来过日子的”
。
外婆让她赶紧拉倒,“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瞧不起人!”
下午炟蕨菜,有得忙,中午江有盈回来,随便下把挂面吃。
冰箱里有熬好的辣椒油和肉哨子,外婆说,田里小葱没打过波尔多液,沈新月拔了几棵,水龙头底下洗干净,递去厨房,看江师傅一双巧手“笃笃”
几下切成小段。
葱香四溢,锅中水汽沸腾,沈新月帮她把砧板洗了,又把猪油罐抱出来,搁她手边,煎蛋要用。
“蛮灵光嘛。”
江有盈把平底锅架在燃气灶,等烧冒烟才挖一勺猪油搁进去。
勺子热,油滑进锅,沈新月把油罐放回冰箱,右胳膊贴着她的左胳膊,“你是不是觉得我什么也不会,只会吃。”
江有盈扬眉笑,“我说呢,在我面前一顿显摆。”
“那必须得显摆呀,不然还让人家以为我是蛀米虫!”
沈新月没好气。
“那只能怪你外婆,光说你淘气,没说你机灵。”
她转头又问:“你溏心蛋还是实心蛋?”
沈新月回答“溏心”
,伸出一根手指左右晃晃,“nonono,淘气小孩比笨瓜小孩要承担更多调皮捣蛋带来的项目风险,那如何规避风险,不被训挨打,就特别考验智商,所以淘气小孩也是机灵小孩。”
把人家乖小孩说成笨瓜小孩,真会颠倒黑白。
“诡辩方面确实。”
江有盈道。
“我就当是夸我了。”
沈新月把盛肉哨子的陶罐也搬出来,三只白瓷碗凑在一堆,每只碗里分别挖上一大勺。
肉哨在碗底,面一盖,汤一淋,半凝固的肉油化开,辣椒油和小葱在面上,增香填色。汤不能太多,刚够拌开面条就好,否则面就不香了。
哪怕只是碗挂面,也要认真对待,这处处是生活的经验和细节。
“人活着,不就为口吃。”
外婆呵呵直笑,“老喽,该享福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