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惊叫一声,连忙松手,镜子却诡异地悬浮在空中,镜面上更是浮现出蝌蚪状的银色符文。
那些符文活物般游动,最后凝聚成一个古朴的月字。
陈三的心怦怦直跳。
他虽然只是一介凡夫俗子,可是再凡夫俗子此刻也明白,这铜镜不是什么凡物!
卖不了,也不能卖!
药已经挖好了,得赶紧走。
远处狼嚎再起,陈三慌忙把铜镜塞进怀里,抓起药篓往山下跑。
铜镜贴在心口的位置持续发烫,仿佛有团火在烧,又像是母亲的呼唤,在催着他赶紧回家。
暮色四合时,陈三终于推开了摇摇欲坠的茅屋门。
土炕上传来虚弱的咳嗽声:
“三儿?是你……是你吗?你回来了?”
“是我……是我,娘,我采到王掌柜要的药了!”
他点亮油灯,从水缸舀了半瓢水咕咚咕咚灌下,靠在墙上足足喘了好一会才喘匀了气。
陈三这才把药篓放到炕沿,凑到了床前。
昏暗灯光下,四十出头的妇人躺在床上,面色蜡黄,两颊凹陷得吓人。
他心中一酸,赶紧轻轻握住老娘的手:
“娘,我回来了,回来了,你听到了吗?”
陈刘氏摸着儿子冻僵的手,终于听到了儿子的话,她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娘对不起你,娘没用……要是你爹还活着就好了,要是你爹……”
“没事没事,就是冷了点,娘,别说这些了,你饿了吧?我煮点饭。”
陈三打断她,利落地生火熬粥,生怕陈刘氏听不清,他的声音愈发大了:
“娘,我明天就把药给王掌柜送去,这药材很贵呢,他答应给咱出三副药,你吃了药就会好了。”
“好,好。”
“还有,王掌柜说了,咱城里的宋老爷家里在找伙计,他会帮我说一声的,以后我就不用辛苦采药去了,每个月都给二两银子呢!”
“好,好。”
看着躺在床上动都动不了的陈刘氏,陈三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城中确实有个宋老爷,但他根本不缺什么伙计。
他只是……
不想让母亲再这么继续为他担忧了,采药,不仅仅是一个辛苦的活,更是一个危险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