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
“这外头不是中心城吗,我看也有些酒肆商铺。”
“这赫兰人啊胆子忒大,不打仗时依旧摆摊做生意,竟不知道躲远些!”
余元开笑道。
“他们定是知道余将军是个心善的,不会滥杀平民。”
嵇暮幽调笑。
“靖王殿下想出去逛逛也无不可,只不过说到底还是紧要时刻,少不得有冷箭暗刀,我指几个武艺高强的跟着,也放心些。”
“余将军真是有心了。”
嵇暮幽一拱手,带着余元开的几名得力随从打辕门出去了。
赫兰的风土人情较中原不同,但受中原影响,也逐渐有了同化的趋势,语言上大体相通,只是衣着样貌差距较大。他东逛西看,便将营外几条主干道摸了清楚——他此番出来才发现自己竟有绘制堪舆的天分,只要略看过或行经,便可胸中自成。他闲逛吃喝,又拿出了在京中做混账王爷时候的“风姿”
,自是得心应手。
再说营内,大摆酒宴,余元开百般讨好、千般热络地邀请章仇阎,可章仇阎却是个不开窍的犟种,非但不领情,还斥他军中骄奢,余元开登时变了脸,拂袖而去。实则,余元开也不乐意章仇阎真的上桌,一则此番笼络军心的好事,自然是他独享其成最好,二则章仇阎是根榆木,来了也是扫兴,故而从章仇阎处出来余元开便又喜笑颜开,先前那些愤懑神色竟都是装的。
说是接风宴,可相关的一个没来,便成了底下人的乐场。守军和新从外来的士兵各自为营,泾渭分明似的,吃酒划拳互不干扰。
洛子兮所化的洛川喝了几杯后,大剌剌站起来,嚷着要去守军那边敬酒。
“你这不是去讨骂。”
几个相熟的大头兵将他拉住,小声劝道:“我们分属两个将军,且今日情景你也看到了,咱们章仇将军和余将军并不来往,你沾染他们做什么!”
“我等虽是章仇将军麾下的兵,但说到底受圣上眷顾,来此处亦是为了黎民百姓,我们同先来的弟兄们融洽相处,是为了大局,是一并为了早日收复赫兰的忠诚用心!凭他章仇将军再独断也罚不得!”
洛川高举手中的破碗,语调高昂,引来不少士兵围观叫好。
“这位小兄弟说得有理。我们余家军敬你!”
守军那边站起几个百夫长,遥遥向洛川敬了一杯。
洛川回敬,高声道:“兄弟们!余将军广施善意办的这场宴席便是为了吾等莫分彼此,为了收复赫兰早日归家往同一处使劲,大家莫要辜负将军美意啊!”
此话一出,立即有几个心不安的回应,各自起身向余家军那边敬酒,飞觥走斝、觥筹交错,欢声笑语不断。洛川在篝火边,暗暗将那些迫不及待勾连讨好的人一一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