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骤雨来得匆匆,收尾时,却颇有些磨人。
施令窈有些艰难地撑着凉簟坐了起来,细白的手臂绷紧着,隐隐有些颤抖,谢纵微端着莲云八宝纹面盆过来,见状挑了挑眉:“不是说让你躺着就好?”
他将盛了水的珐琅釉面盆放在一旁,拧了巾子,擦了擦她还残留着泪痕的脸。
动作娴熟,力道刚好,施令窈晃了晃,又倒了下去。
谢纵微眼里闪过一抹笑。
“光是擦擦有什么用,我要去沐浴。”
大清早的就要沐浴,苑芳她们怎么会猜不到她们刚刚做了什么,但施令窈觉得浑身腻,这会儿被谢纵微用打湿了的巾子细细地擦过仍泛着潮红的肌肤,她更觉得周身涌着,让她口干舌燥的情愫始终没有退去。
泡在水里或许会好一些。
她抬起脚,轻轻踢了踢他:“别擦了,我——”
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捏住她的小腿肚,不轻不重地捏了捏,施令窈险些尖叫出声。
“知道了,我待会儿让苑芳她们准备热水。”
谢纵微低下头,顺势亲在那片柔软上,抬起眼,见她又用一双湿漉漉的眼瞪着他,不由笑了,“还在害羞?”
看着他面不改色心不跳做出诸多禽兽行径的样子,施令窈叹为观止:“比不得你,年纪大了,脸皮是要厚些。”
已经身体力行证明过年纪与能力在他这儿并无直接关联的谢纵微但笑不语,又过了一道水,帮她把积着汗意的颈窝擦了擦,见她脸上露出舒坦些的表情,用微凉的指尖点了点她的鼻子:“不是说不要?”
施令窈理直气壮:“方才我说不要的时候你也没停啊。”
谢纵微会意地颔:“我明白了,之后你的话听听就好,反着来,你才喜欢。是不是?”
他话里的笑意与揶揄太过明显,施令窈抿紧了唇,懒劲儿上涌,不想搭理他了。
“你不是还有事要出门?”
谢纵微把巾子丢回水盆里,咚的一声,像是砸开了谁的心湖。
施令窈偏过头,却遏制不住本就泛滥的泉芯随着那阵荡开波浪的动静再度淌出汨汨的溪流。
谢纵微单手撑在凉簟上,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让她转过头来看着自己。
——看见那双水盈盈的眼里只映出他一个人的影子,无需施令窈再做旁的,谢纵微自个儿都能爽翻天。
“嫌我在这儿碍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