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这话时,语气十分平静,其中暗藏着的狠戾却让人忍不住心颤。
施令窈嗤了一声:“你连你阿娘和谢拥熙都挡不住呢,还拦着别人……”
拖长的尾调里藏着浓浓的嘲笑之意,谢纵微面颊微红,不知是刚刚被打的巴掌印还没消下去的缘故,还是他被施令窈说的实话给戳中了伤心事。
一时间,两人都没再说话。
只有不远处的神骏白马在撅蹄子吃草的声音。
施令窈埋在他心口上,听着他稳健有力的心跳声,忽地想起她在善水乡那株桃花树下醒来之后,听到关于当今辅心狠手辣,大力排除异己,甚至与昔日连襟反目为仇,将人远远调去漳州的事。
就是从他替自己报仇开始的吧。
有一个曾有着善于揽权、肆意攻讦政敌,声名狼藉的辅,将来无论是谁登基,想要处置他,都能轻松许多。
也不知道其中有多少人的默许与推动。
施令窈只心软了一瞬,又抿起唇。
谁叫他那么多年都没长嘴,多受些苦也是他应得的。
谢纵微摸了摸她的脸,还是有些冷,眉头微颦:“回去?”
施令窈点了点头,却又想起什么,犹豫了一下,低声道:“当年的事,还是别告诉我阿耶阿娘他们了吧。”
耶娘年纪已高,阿娘甚至因为她当年坠崖的事患上了癔症,施令窈不想他们知道当年的真相,徒增自责与伤感。
却半晌没听见谢纵微应声。
施令窈狐疑地抬起头:“你又哑巴了?”
谢纵微看着她,目光晦涩,温和地提醒她:“阿窈,我隐瞒你一些事,你说我不长嘴。但刚刚你不是也做了一样的决定吗?”
这如何能相提并论!
施令窈可不是之前痴迷他,下定决心一定要和他做恩爱夫妻的清涩新妇了,她现在看着谢纵微,怎么看怎么觉得不顺眼。
“我这是善意的隐瞒,你不是。你前科太多了。”
施令窈微微扬起下巴,露出点儿可爱的骄矜之色,“总之,你不许说!最多再多我长姐一个人知道就好了。”
谢纵微脸上露出了些微妙之色,施令窈瞥他一眼:“你别告诉我,你已经告诉她了。”
自然不是。
谢纵微没什么心理负担地把长子给供了出来:“他也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