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时候应该适可而止,但他没有,反而喋喋不休再提旧事。
“他这一年是硬撑着身体扛过来的,如今事情接近尾声,他吊着的那口气也松了……说实在的我也不想来打扰你,那天你……应该听到看到了吧,他吐血昏倒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那天也是巧了复诊遇见你。”
许文叹气,攥紧手掌。
那天乘坐电梯,在骨科那层停了,一对母子着急下楼,可电梯已经容纳不下两人。许文当时因为周晏深不配合治疗正生闷气呢,于是就拽着周晏深出去让人母子先下,他也好趁那个空挡泄泄火,只是没想到会碰见陈池。
“他现在情况很不好,不吃不喝……不信你和别人在一起……”
今天是周晏深逼他来问的,他在医院病房发泄,本意是想让周晏深看清现实,结果反被周晏深拿命威胁,求他来问清内情。
狗是周晏深让他带的,此刻周晏深正躲在陈池门外的楼梯间,两人的电话互通,他和陈池说的话,会通过手机传到周晏深耳中。
“他对你还不死心……”
许文又叹了口气,说出来都觉得惹人烦,“要是有可能,你能不能去医院看看他,就算看在‘蛋挞’的面子?我说句难听的,他现在的身体,已经熬垮了,若是等‘蛋挞’走了,我看他也撑不了几年。”
“当然了,你要不想去,我也不强求。你能开始新生活,我很为你高兴,那天看见你男朋友对你那么关切,他一定是个很好的人。”
“是,他从小到大对我都很好,没有人比他对我更好。”
陈池站起身,笑着送客。
我要吻你了陈池
陈池的意思许文大概明白了,但瞧他没有把狗也拒之门外,许文替“蛋挞”
高兴的同时又有点模糊。
门开,许文走出门,余光却扫见门口鞋柜上放了一盒蛋挞——真是多此一举。
本想装作看不见,可又不太行。另外,陈池也看见了。他只好拿了递给陈池,找理由说:“听晏深说你喜欢吃蛋挞,就给你定了一盒。”
两人都不是傻子,许文知道自己找的借口很荒唐,而陈池也看出了内情,两人就这么尴尬的站在门口。
已经一年多没再吃蛋挞,之前说要戒断和周晏深有关的所有习惯和爱好,陈池有在努力遵守。
四周安静了会儿,此刻,蛋挞像是烫手山芋,谁都不想接。但最终,陈池还是接下了,并对许文说了感谢。
两人分别后,他提着蛋挞进门关门,疲惫来得很汹涌硬拖着他的腿不让他快走。
手指贴着保温袋,能感觉到蛋挞还是热的。
腿虚软着没力气,陈池走不进房间,干脆就近躺在了沙发上,“蛋挞”
这时候也来到身边,和他贴在一起。
陈池摸摸狗毛,眼睛看着天花板,想起半年前。
那天是他三十岁生日,温、陆两人特意赶赴荷兰给他庆生,三人在他家举杯庆祝一直闹到了快凌晨。
陆意晚喝趴了,温喆泞伺候他洗漱,陈池酒量好没怎么晕头,想着收拾垃圾往门外丢,结果在家门口看到了两盒蛋挞——是他以前在国内最爱吃的蛋挞。
六月末的凌晨,风是闷热的,吹在脸上糊腻着口鼻,让人难受心涩喘不上气。
陈池猜周晏深应该在附近,躲在某个角落偷看。蛋挞还留有余温,不知道他怎么办到,又是怎么找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