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还没等白晚“自爆”
,已经放下枪的程灵舟不客气地替她“坦白”
——
“她的腿早就好了,至少上次去画廊的时候,都能感受到开水的烫意了。我专门向医生了解了,按理说,你的腿应该是神经系统全部受损,感觉神经也是一样吧?”
白晚似笑非笑地盯着程灵舟,并不作答。
“抱歉白大小姐,我本来是无意打探你隐私的,但谁让我的职业病太重,而你又涉及到今年以来慕白这么多事件,我实在是疑心泛滥……”
程灵舟怀疑白晚之初,还真不是在那天被开水烫到时注意到的,而是在生日宴的事件里。
那晚案后,他看到其他人都着急忙慌地离开白家,可白晚表面上急切,却始终一个人面无表情地坐在窗台前,与其说是愣,不如说是在观察前院的情况。
还有,她离开餐厅的说辞也很牵强,如果真想找白音,何必让方姨推着她一间一间地找,直接让方姨这个腿脚利索的人看一下,总比带着她来回转悠效率高。
尤其是那晚程灵舟要离开前,白晚忽然提及了当年林慕自杀的卧室之事,着实是暗示了他不少信息,才使得他一下子想通了一些关键……
反观那次画廊之约,也是刻意又具有引导性。
“说到这个,你其实是谈笑风生画廊的常客吧?”
程灵舟点明质问。
“上次我们约在画廊之前,夏明彻和程灵溪,都没有提前告诉邹笑关于你腿的情况,但是邹笑还是专门为你铺了斜坡板,这说明你们认识,而她也知道要来的是你。
因为是洋房的缘故,布局并不合理,但你当时就知道哪里是电梯,还直言不讳地建议我去三楼,如果真的是第一次去,怎么也得再三确认一下情况吧?”
“这种事都值得程警官留意啊?找到电梯……不能是巧合吗?”
“那你该如何解释,画廊里有你的东西,还有……‘秋意非晚’这个画展呢?”
提到这个,白晚的眼里终于展现出了那么一丝动容。
来之前,程灵舟正好去画廊找邹笑,从她那里终于弄懂了所有情况……
“我曾问过邹笑,关于白长黎当年为何要资助画廊,所谓的看在俞南风的面子也好,感念亡妻的由头也好,都是托词而已,他真正想要资助的,其实是你,这个他感愧颇深的大女儿,你……就是画廊真正的‘股东’吧?”
说到这儿,陈翊也像是被提醒了什么,补充道:
“阿晚姐,你和宋家应该也很熟吧?慕白集团里隐藏的股份,都是你的吧?”
宋知袅当时在秋月山时提醒,可以帮他找到隐藏股份,彼时他就觉得奇怪,回到丰海后,通过这些天的蛛丝马迹,也终于有了答案。
白晚大笑承认:“这还要仰仗我那个‘旧情难忘’的好父亲,要不是他愧对当年我这身受重伤的女儿,哪里还轮得到我来分一杯羹呢?”
——
白晚永远忘不了母亲离去那天的事情,她从白家跑出来的时候被人打昏,关在暗无天日的房间里,却好吃好喝地送着,根本不是绑匪该有的风度。
可彼时的她才想不了那么多,只一心逃出去,可惜还是在高架桥上出了事,在洛杉矶醒来时,夏鸿告诉了她母亲被陈菁云害死,可白长黎决定忍气吞声的事。
而这只是前因而已。
在那之后,她一直留在美国,陌生的环境、遍体的伤痕,还有家庭破裂带来的心理创伤,让她整日闷闷不乐。
夏鸿偶尔会来看看她,带给她一些家人的消息,她尤其在意白音的消息,因为父亲的冷漠让她万念俱灰,能让她找到精神慰藉的,只有那个不谙世事的妹妹。
听说她性子寡淡、不喜言辞后,白晚极度渴望回到国内,但白长黎却一直不肯。
那时候她才知道,原来致死母亲的另有其人,而当年的绑架也根本不是陈菁云的手笔,只是白长黎拖住她的借口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