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拙蕴原本想着,再试探沈禾一一,瞧瞧这世界还能荒谬到何等地步。
沈禾开[kou]的第一句话便让戚拙蕴的试探止步。
沈禾问他:“哥哥,你最喜欢的花是什么呀?”
青年假模假样的,好似问的不经意,可惜戚拙蕴一眼便知道他在试探。
他现了不对的地方,缩起来的手都不自觉蜷紧,慢慢扣挠指腹。
戚拙蕴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能
()注意到青年这些细微的动作,可他偏偏就这样,将青年的一切收进眼底,一寸一毫都放在了心间。
以至于不用花费任何心力,就能看透他。
他回忆脑海中从醒来后看见的一切。
在东宫内,有清淡的花香,内室花瓶中[cha]着含苞的早荷。
外间花瓶里也放着早荷,沈禾还说过想吃莲子粥。
可戚拙蕴却想起与他所住的东宫中最不同的一处。
他的寝殿有扇阔窗被挡的严严实实,进不来光。窗外是颗不知道长到多大,还放在檐下不搬走的山茶,枝叶茂盛,浓重的墨绿。
他笃定的开[kou]:“山茶。”
沈禾一下子脸[se]煞白煞白的,往后缩了缩,却不愿意离去,一双眼睛盯着戚拙蕴问:“你谁?你不会是鬼吧?”
看起来要哭了。
戚拙蕴眉心蹙拢,不知道自己哪里猜错。
那颗山茶才像是他心爱所为。
沈禾已经要崩溃了,眼圈通红,眼底的泪水憋着没出来:“我给你烧纸,或者你要什么跟我说,什么时候能从他身体里走啊?”
戚拙蕴看着他眼底的泪,便觉得心底那只虫子再度咬了他一下。
戚拙蕴便知道了。
他在嫉妒。
这个戚拙蕴竟会有人这样喜欢他,他却没有。
戚拙蕴是太子,是天生的高高在上,从出生便理应拥有一切,乃至父死子继,万人之上。
但却没有人爱他,多可笑。
他问:“我不想走呢?”
沈禾眼泪没憋住,掉下来,他又怕,还要强撑:“你别[bi]我,我跟你说我可不是吓大的,我也是死过的,而且我可不是这个世界的,咋俩都做鬼,我收拾你绰绰有余。”
他又说:“你信不信我把你送进寺庙里,让人度你。”
“趁着现在好商量,你有什么要求就提,只要你从他身体里出来,我一定给你办成。”
哭的稀里哗啦,还威胁人。
他倾身,靠近些,想用指腹抹去青年的眼泪。
沈禾却急忙后退,不肯让他碰到。
分明清早还亲吻过他的手背。
戚拙蕴收回手,嗓音冷淡的说:“别哭了。”
沈禾怕鬼,更怕戚拙蕴出事,闻言用手捂着嘴[chou]气,哽咽说:“你到底走不走?”
戚拙蕴说:“我不是鬼,也不知如何离开。也许,等我一觉睡醒,就会回到我原本的躯体里。”
也会离开这个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