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议定以此计为本,令涂日升与李治烽灵活应对。
游淼实在不觉
得赵在这个时候回来是正确的选择,然而谁也不敢说一句话,平奚的家人因叛乱之事,而被尽数扣押起来,李延被关在天牢里,族人在漫长的煎熬中等待死亡。
书房内又剩下游淼与赵二人,游淼叹了口气。
赵抬眼看游淼,问道“你还在担心大安”
游淼摇了摇头,说“叛乱的罪臣,陛下打算如何处置”
赵脸色阴晴不定,一连多日,无人敢在赵面前提及此事,生怕触犯了帝君的逆鳞,但游淼不得不说。毕竟平奚与李延虽死有余辜,但他们的族人,却丝毫不知情。
众人里唯独林洛阳、秦少男二人当初与游淼交好的,曾隐晦提醒过,然而游淼也有借口灭门有灭门的借口,饶命,也有饶命的借口。
“赵擢已经入土了。”
赵漫不经心道,“前夜里,朕让几名仵作,将尸身带到皇陵地宫里去,依旧还他一个位置。”
游淼点头,赵又笑道“仵作验尸之时,现他成了太监,你说可笑不可笑。”
游淼心中一凛,问道“怎么会”
“多半是投降鞑靼时,被贺沫帖儿阉了罢。”
赵不无讥讽道,“堂堂一国帝君,竟是成了个阉人,难怪如此丧心病狂,置国家安危于不顾,朕在外头征战,他回国内夺权。”
游淼心里堵得半晌说不出话来,赵也觉自己语气太过,遂安慰道“还好有你与唐晖坐镇,总算没出什么乱子。”
游淼点头,说“不知陛下打算如何处置平家”
赵一听就知游淼想给平家求情,当即变了脸色,游淼知道叛乱、皇位、名份这些都是他的逆鳞。一路磕磕碰碰走了这么久,怎会摸不清他的脾气但平家一家老小的性命,现在都牵系在游淼的身上,游淼不说,就再也没有人会提及了。
“你想朕如何处置”
赵冷冷道。
游淼硬着头皮道“陛下,恕臣斗胆,平家三代将门,曾为天启立下汗马功劳,当年陛下进军高丽之时,满朝文武,只有平老将军站出来,为陛下说话”
“有话直说就是。”
赵沉声道,“你想让朕放过平家”
游淼沉默,赵道“绝不可能谋逆一事,放在哪一
朝,都是满门抄斩的重罪游子谦你该不会天真到觉得说几句话,就能让朕放过谋逆的罪臣一家罢”
“陛下”
游淼认真道,“罪臣平奚已死,昔年之事,至今也彻底解决,从此陛下千秋万代,龙庭稳固,况且平家之人并未参与谋逆一事。陛下在这个时候广布恩泽,将安抚朝中百官,有此胸怀,陛下的江山,从此不惧”
“够了”
赵道,“你要什么都可以给你,只有这件事,绝不可能”
赵怒吼,上前以食指抵着游淼锁骨,冷冷道“识趣的就给我闭嘴没有追究你在夷州私会赵擢一事,已是信任你”
“所以陛下才软禁我在宫里”
游淼冷不防来了一句,赵登时语塞。
游淼躬身,说“陛下,请您仔细想想臣所说的话,毕竟从此以后,陛下再无敌手,从前的事,也不再重要。虽说叛乱已被镇压下去,然眼下朝中人心惶惶,平奚与李延一去,我朝须得休养生息,时日长久。大臣们都怕您清算,此刻示胸襟以怀柔,比起杀一儆百,来得更”
赵转过身去,游淼不再说下去,退出御书房,带上了门。
秋来,御花园内黄叶纷飞。
游淼在池塘边站了一会儿,思索赵的那臭脾气,事实上保全平奚一家性命,并不全为了顾念旧情,若认真说,也是为了赵自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