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一旦真的开战,究竟会生什么事情,谁也说不准。
卡里尔抬头看向天空。
几秒钟的观察过后,他推翻了此前那个‘满怀期待’的说法
他想,塔拉辛大概真的很钟意这片展台。而且,作为一个考古学家,他在‘还原’这方面的追求恐怕无人能比。
在这个银河中,大概再也不会有人像他一般,疯癫到竟真的捕获一颗太阳,然后以某种方式将它缩小,放置在高悬的天空之中。
在被静滞的时间中,这颗来自银河系边缘的恒星就这样肆无忌惮地散着它的温度,无情地摧残着塔拉辛为此处展台设置的保护隔膜。
它的骄傲甚至足够让卡里尔感到不适。
不过,这很好。
专员大人快步离开车厢,机械贤者卡普兰走了上来,手中拿着两块数据板,似乎是想要对他汇报些什么,但卡里尔暂时没有空去处理这件事。
他做了一个简单而又坚决的手势,便让贤者停在了原地。短暂的思考过后,红袍人转过身,对他随行的两名神甫以及周遭的武装机仆们下达了命令,让他们清空了周围区域。
他并不知道卡里尔到底要做什么,但他已经牢牢地记住了这位专员在那场黑暗灵族的袭击中所表现出来的力量。
因此,无论专员大人待会要做什么,率先清场总是正确的。
可惜,他忽略了鲁道夫·休伦的存在。
“怎么回事?”
星辰之爪急匆匆地赶来,如是询问。他的手甲上甚至还沾染着许多黄沙,它们是他刚才搬运过重物的证明。
“我不知道,休伦副官。”
贤者极为谨慎地回答。“但我想我们最好静观其变。”
休伦双眉紧皱地望过去,却现那拯救他们于水火之中的专员已经抵达了营地的边缘。
他孤零零地站在沙丘中的模样像极了一个失去坟地的鬼魂,炽热的风缓缓吹过,将他那身衬衣吹得鼓荡而飘忽。
没来由的,休伦的两颗心脏忽然齐刷刷地停跳了一拍。
怎么回事?他扪心自问,不仅没得到任何答案,甚至还错失了专员的影子——他并没有转移视线,但那人就是这样突兀地消失了,于他眼中彻底地毫无踪影。
这件事在不久前也生过,而那时的情况
休伦马上警惕了起来,甚至已经转身冲向了才刚刚搭建起来的临时检修处,他的动力爪与爆弹枪正在那里接受技术军士的维护。假使真的有东西要袭击他们,休伦希望自己能在第一时间参战。
当然,他又错了。
没有东西要袭击他们——那艘忽然出现在他们头顶的战舰绝对不是来袭击他们的,尽管它大到遮天蔽日,且通体金黄、巍峨壮丽。
他们现在还不知道它名为帝皇幻梦。
——
“你真是疯了。”
卡里尔隐有指责地说。
“是吗?”
被指责之人如是回答。“是我疯了,还是借用一颗恒星来呼唤我的你疯了?”
祂披着一件简单的白袍,麦色的皮肤粗糙地勾勒出朴实的线条,被束起的黑之下是一张平静的脸。
万王之王,无上之神,就以这样寻常而简朴的形象出现在了卡里尔面前。
尤为诡异的是,祂浑身上下竟没有任何可供记忆的点。
就算有人能面对面地将祂观察上一千万遍,这件事也不会有任何改变,甚至会被模糊掉原有的认知——祂是男性吗?还是女性?是年轻或年老?疲惫或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