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毕,他摇了摇腰间挂的那串铃铛,一阵马蹄声就从稍近处传来。
此马毛色青白相间,斑驳有致,装饰着银甲马络头,姿态优美,精神饱满。
宴时锦虽不太能识别良驹品种,却也看得出这是匹罕见的宝马。
瞧这情形,裴容应是有备而来。
他当真是特地来救她的?
“上马吧,会骑么?”
思忖间,裴容轻问出声。
他们之间倒是鲜少有这般温和时刻。
没有情欲,没有试探和赌气伤人。
天地间就只有他和她。
宴时锦点点头,“我会。”
随即过去拉紧马缰,抓着马鞍的前桥,想使力踩上马镫时,忽觉手臂上一股刺痛传来。
“嘶——”
与此同时那骏马嘶吼一声
,将她甩开,似是不满她的靠近。
宴时锦侧首看了一眼手臂上的伤口。
深可见骨,撕裂处正汩汩地往外流着鲜血。
先前她精神紧绷,竟一时给忘了还有伤这回事。
如今看这伤口可怖,心中的委屈一下子涌上喉头。
裴容见状皱紧了眉头。
“你受伤了,还是我抱你上去吧。”
他之前没看到宴时锦伤得这般重。
本想置之不理,可手上已经先一步做出反应。
他从身上撕下一截昂贵布料,动作熟稔地帮宴时锦包扎好伤口。
力度不算温柔。
宴时锦本来好不容易憋下去的泪意,又迅速涌了上来。
她吸了吸鼻子,努力克制住生理性眼泪。
声音微哑道:“皇叔,谢谢你来救我,要不然……”
话未说完,她就不敢再继续想下去。
裴容一向见不得这些。
大手一揽,将宴时锦抱到了马上。
随后驱马前行。
宴时锦鲜少骑马,害怕得只能将裴容抱紧。
沿途的风带着血腥气刮来,她忽然眼尖地发现,裴容身上的玄色锦袍有一处濡湿。
他也受伤了?
可一直不曾见他吭声。
回想方才的画面,她不仅心中暗叹。
这裴容不愧是刀枪血海里拼搏出来的,一身风采无人可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