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韞白眸色低沉,視線落在那串綠色的手鍊上。
也是一件綠色的珠寶。
男人的目光逐漸變得玩味。
柳拂嬿沒有注意到他的目光。
她視線低垂著,失焦地落在桌面上,漫聲道:「儘管這點兒小東西,對你來說,肯定微不足道。」
「但是,」
女人聲音漸低,仿佛在做什麼非常不習慣的事情。
過了一會兒,才很輕地繼續說下去。
「但是,我還沒有和你說過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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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定的搬家日很快就到了。
這天下午,柳拂嬿提前十分鐘下了樓,等著薄韞白聯繫的搬家公司過來。
氣候漸漸和暖,早春的雪氣已然褪去。鵝黃嫩綠的春意,在草地和樹梢彌散開來。
柳拂嬿穿著一條輕盈的黑色紗裙,手裡攥著手機,站在路口等候。
過了陣,視線盡頭果然出現一輛黑色的麵包車。
柳拂嬿迎著它走了兩步,忽然發現不對勁。車子前臉的格柵是經典的「大獠牙」,車標是一個變形的希臘字母a。
哪家公司會用八九十萬的阿爾法給客戶搬家?
她腳步一頓,眼看著那輛車開到眼前,車窗搖下,露出男人鋒利清雋的側顏。
春日的暖光斜照進車裡,薄韞白一身休閒衣著,黑衣灰褲,身上那股精英熟男氣度淡了些,另有一種隨性明朗的力量感。
他單手扶著方向盤,嗓音懶沉:「車停在哪?」
柳拂嬿怔住:「你怎麼來了?
薄韞白好像沒聽見這句話似的,下巴朝斜前方努了努:「停那邊就行了吧。」
說完,就自顧自地開了過去,把她拋在了原地。
酒店門口的異木棉開了,花朵太大太重,叫梢頭不堪重負,便掉落下來,正好落在他車頂上。
漆黑的車頂像一面湖。
粉白色的花影,就倒映在上面。
柳拂嬿小跑兩步跟上前,還是有些費解,又問:「不是說找搬家公司搬嗎?」
聞言,男人眸底有些微妙的情緒一閃而過。
好像她問了什麼不該問的話一樣。
過了一會兒,才淡聲回:「……上次那塊玉。」
柳拂嬿明白了,他親自來,只是為了還禮。
雖然東西確實是她送的,但一聽薄韞白提起,還是覺得有些緊張,不太自在。
畢竟,她從來沒有那麼費盡心機地給任何男人送過東西。
但薄韞白平時情商挺高一人,這時卻仿佛完全沒意識到,她想趕緊把這事兒揭過似的。
男人只說了幾個字,又停下來,看了一眼她的神色。
看完,他心情好像又好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