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翻身下了马,牵着缰绳走向树林。
夏侯芷微微瞠目,愣坐在马背上。
忽然有一种,不听话地任性小孩子,被家中大人教训的感觉。
这种感觉,好生新奇。
但,不坏。
见主子不再硬扛,焦急了一路的黄蜂可算松了口气。
她立刻解下背在身后的大包袱,手脚麻利地张罗起来。
铺软布,烧柴禾,取出一节裹得紧紧的竹筒,放到火上烘烤。
不一会儿,竹筒里面的水咕噜咕噜地翻腾起来,一股甜味儿随即在空气中弥漫开。
夏侯芷坐在软布上,背靠着大树,懒懒地瞥了眼亲信。
想阻止对方的举动,又实在是不愿动弹,再一想,这附近就只有段垂文和一个毫无存在感的小太监,便彻底歇了抗拒的念头。
大不了,留给那男人一个嗜甜的印象。
应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主子。”
黄蜂凑了过来,将用布巾包过的竹筒塞到她怀里,小声道,“里面放了红糖和枣子,您
慢慢喝。”
竹筒热乎乎的,贴着手心。
又香又甜的糖水,顺着喉头往下滑,一直滑进胃里。
里外夹攻,暖意洋洋,整个人总算恢复了几分精神气儿。
“要不待会儿,您坐到卑职后面,可以闭目养神,自然就不会那么痛了。”
黄蜂提议道。
夏侯芷没好气地轻哼:“那本宫的面子,岂不是丢尽了?”
“可……”
黄蜂本欲再劝,一道修长的身影走近,于她们几步之遥的地方停下。
“你……怎么了,可要去附近的城镇就医?”
段垂文眼中的担心十分坦诚,话也并不是客气话。
夏侯芷不禁想到出发前,他那句毫不留情的言语。
若是跟不上,便自行回宫。
当时的表情那么严肃,没想到会为自己破例。
许是身体变得舒服了些,戏谑的心思再度升起。
她伸出根手指头,勾了勾:“靠近些,我有个秘密,要告诉你。”
段垂文迟疑了一瞬,依言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