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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第3页）

第49章番外三哥嫂往事

裴时从小就贪玩，谢谨秦早知道。

谢谨秦三岁启蒙，六岁入学堂，十岁进裴府，拜太傅为师，他似乎天生就是读书的料子，朝乾夕惕地亦步向前，读书科考做官，他的人生好像一眼能往到尽头。

小时候母亲想逗他，他会有板有眼地笑，也会故意说一些让人贻笑大方的孩童言语，令母亲捧腹，到头来竟像是他在逗母亲玩，最后被母亲捏着脸说他是个无聊的小娃娃。

裴时有趣，全京城找不到比他还调皮的娃娃。

下雨天在裴府院里踩水窝，雪天要和小厮打雪仗，等大了能出门的时候，就开始天天不着家。

他爱玩，还爱拉着别人陪他玩，可他是独生子，好在父亲有一堆学生，那群学生里谢谨秦面相最温柔也最好看，裴时就顶着红扑扑的小脸挨过去叫他：“谨秦哥哥陪我玩！”

谢谨秦那时候并不喜欢这样咋咋唬唬又爱给别人添麻烦的小东西，他喜欢安安静静看书，不喜欢天天被扯袖子哄孩子。

谢谨秦温柔耐心地拒绝，偶尔也会陪他玩一会儿。

裴时从小就有点耽于美色的意思，谁好看他就去扑谁，可能是谢谨秦长得格外合他心意，每天谢谨秦一到裴府，就能看见一个粉雕玉琢的孩子往他身上扑。

有一段时日他心情很差，谢谨禾刚过百日宴，秦夫人逝世了。

谢谨秦出丧期回学堂时，裴时许久没有见他，尽管父母吩咐过谨秦哥哥最近很难过，让他不要做谨秦哥哥不开心的事，他还是扑上去了，他还很小，安慰人的办法就是呼噜脑袋给谢谨秦唱童谣，然后问谢谨秦要不要去玩。

裴时那时尚不知晓什么是察言观色，只知道谢谨秦不开心就要带他去玩。

谢谨秦当时状态很不对，他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回过神只看见裴时摔在地上，白嫩的手心泌着血丝，一双大眼含泪，嘴巴死死抿住忍着不哭，委屈巴巴看着谢谨秦，犹豫了一会儿，他坐在地上张开双手朝谢谨秦要抱。

谢谨秦冷漠地走了。

从那以后裴时像是怕了他，再没主动找他玩。

漂亮乖巧的小孩是讨人喜欢的，裴时在哪里都受欢迎，谢谨秦不陪他，总有人愿意。

那群少年不靠谱，带着裴时在院子池塘里抓鱼，裴时腿短，水时不时会没过他口鼻，没多久他就在水里扑腾吱哇大叫，那群人怕太傅责罚，竟四散奔逃，留裴时一个人在池子里哭得满脸通红。

谢谨秦湿着全身将他抱出来的时候他还在抽泣，双手紧紧搂住谢谨秦的脖颈，等谢谨秦放下他的时候他像是想起什么，尽管很害怕他还是松开了手，满脸泪痕乖巧从谢谨秦身上下来，憋着哭腔鞠躬道谢。

裴时的神情认真到了陌生的地步，其实如果是以前，他一定会扑在谢谨秦怀里哭着说害怕。

谢谨秦想抬起拍他背的手停滞，最终垂回身侧，手指蜷了蜷。

谢谨秦僵在原地，他应该轻声说没关系，像个兄长一样告诫裴时以后不可以下水玩，然后带人回去换干净衣裳。

可他没有，他站在那哑声说：“我…我以后陪你玩，你能不能别找他们了？”

裴时并没有察觉到谢谨秦说出这些意味着什么，他只是绷着小脸陷在自己孩童的幼稚逻辑里，说：“不要，你不喜欢我，我不要跟你玩。”

谢谨秦喉咙有些刺疼，喉尖滚动了几下才开口：“没有，喜欢你，喜欢和你玩，别不找我。”

裴时狐疑看了他几眼，也不知看出了什么，他突然大声说：“那你跟我道歉！”

谢谨秦：“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