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部侍郎,杜万材。”
“朝廷官员,出现在这?”
“颍州南建城北部水坝决堤,了洪灾。他是自己请命去的。”
颍州南建城在玄姑山南麓,江水由山顶上的源,南北两面各一支,最后又汇成一条东去,成为渠江。
江楚还在南建城的时候,倒是听到过这洪水的消息,“这入夏了,雨季不请自来,决堤是常有的事情,犯得着一个朝廷官员亲自跑一趟么?”
江楚有点想不通,这事儿地方官完全能办了,何必呢?趁着新王登基,刷些政绩好铺平前路?
他好奇多问了一嘴:“怎么暴雨山洪只冲南麓堤坝,北麓没事?”
邵岭涯怔了一下,缓缓解释道:“大人您已四五年不在萧宋,先王驾崩前,曾命宁王在玄姑山北麓开挖河道建瑶天池,用来操练水军的。”
河道挖深挖宽,洪灾的几率自然便降了下去。
江楚一懵,一时间想不清楚那老皇帝在玄姑山底下挖江池做什么,渠江东边入海口明明有萧宋水军的。
他还思忖着,见窗外突然飞来只信鸽,爪子扣住窗框。他把它腿上绑的信取下来,递给了邵岭涯。
后者展信,前者俯观。
“大人,谭文显行踪已定。他坐马车去了胡知县的府邸。”
信上如是说。
江楚:“光明正大的去人府邸?”
邵岭涯:“谭文显与知县先前有些交情,今儿是胡知县寿辰,光明正大的去,明面上也合乎情理。”
他沉吟着,“不过这时候,府邸必是宾客满门……缓兵之计?王相的门客与大内中的势力如果直接对他出手,一旦宾客中有眼尖的人,身份暴露必会牵连主子。如此,怕是不敢托大。”
“晦祟也好,拂雪也罢,两个江湖势力,不管哪方在这种场合杀了谭文显,都无异于直接打朝廷的脸。这样一来,另两方势力反倒成了他暂时的护卫……好算计。”
“大人什么打算?”
“既然我们能找到,他们肯定也能。你都把我叫来了,为的不就是这个吗?”
邵岭涯不置可否,“如此,那我帮大人备些贺寿随礼,待会就动身。”
“(轻踹了他轮椅一脚)我跟他非亲非故,随什么礼?再说,我不进府邸,帮我备身掩藏身份的行头就好。”
……
“知县府邸……寿宴。”
江楚坐在府邸旁一座危楼顶层的窗边,俯视着府内涌进的宾客,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如水流般淌过前院。院内张贴布罗,皆离不开“红”
。视线往外挪去,一小厮站在红布捆裹的石狮旁,弯腰赔笑,手上记着来客贺礼。
这府上前前后后这么多人,认识谭文显的人都未必能一眼找出,何况是江楚这个不认识的。就是把谭文显放他眼前,他也未必知道面前人就是要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