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牧長覺那天去海棠家,可能已經知道了一些事。
但他絕不知道他的病。
因為這個世界上知道他在吃藥的人,只有林醫生夫婦和他自己。
哪怕無法用保險支付高昂的醫藥費,燕知仍然始終選擇用金錢來填埋秘密。
他不能冒險。
他以為兩個人能回去,其實事到如今他仍然認為是能回去的。
只要他按時服藥,他能瞞住牧長覺。
他能把一切帶回去。
燕知冷靜地想。
只要我不讓他知道我瘋了。
走到辦公室門口的時候,燕知看到王征在門口等。
他們開會的時候見過面,只是現在燕知眼睛看不清,大概能看出王征偏高的髮際線和偏老式的黑框眼鏡。
「燕老師!」王征看見他來,大步迎上來,「久仰了,一直沒機會拜訪,您都太忙。」
燕知稍握了一下他伸過來的手,「王老師,您好。」
進了辦公室,燕知把包放下,掏出來眼鏡戴上。
王征在一邊等著,「燕老師也近視?」
「不算近視,」燕知笑了一下,「不說我了,說您的事兒。」
王征深吸了一口氣,「唉這事兒鬧到您這兒,我都覺得臉熱。」
「沒關係,鏡安現在是我的學生了。」燕知很溫和,「而且關於作者署名本來就是個容易出現衝突的敏感區域,只要各自出示證明,期刊編輯那邊是有能力判斷的。」
「唉我想說的就是這個問題。」王征嘬了一下牙,「鏡安是非常優秀的學生,我也帶了幾年,不是沒感情。」
燕知點頭認同。
「但是那個工作確實不能完全算她的,」王征解釋:「當時她帶著他師弟小曾,你知道,曾芙的曾。」
他停下來看看燕知。
「曾芙,」燕知知道,「市長。」
「鏡安肯定努力這沒人能否認,但是她手上好幾個工作也不可能個個兼顧,當時她這個項目就是人家小曾出的數據多。」王征撓撓頭,「我就不明白,為什麼她跟這兒說都是她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