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骂得莫名奇妙,瞄到展开的圣旨,看到梓妤的名字,当即细细去看。
是册封诰命的圣旨。
明德帝见他愣在那里,声音依旧厉“朕给你赐的婚,成婚不足十天,你居然还跑去花街柳巷许嘉玄,你眼里可还有朕”
可还有朕的女儿
许嘉玄盯着梓妤的名字,有些冤。去芸娘那里是他不对,但这请封,他就跪倒如实上禀“陛下,并不是臣对此门亲事有什么不满。梓妤很好,臣迟迟没有请封,是因为臣不知梓妤父姓是什么,不知该要如何落笔请封。”
“梓妤身世叫人怜惜,臣不忍当面再去揭她伤心事,如今连家谱上也只是写了梓妤的名字。”
他陈情,反叫明德帝一怔。即便是明德帝自己在下旨的时候,也是略过了姓,因为梓妤的生母她并不愿意再让女儿冠上他的姓。
明德帝一瞬间白了脸,袖下的手在微微颤抖。
是他造的孽,即便女儿知道身世,知道是金枝玉叶,也不曾有过回到他身边的想法。
明德帝伸手去扶了扶桌子,戚公公见他脸色不好,上前轻轻喊了声陛下。
许嘉玄听到动静抬头,正好看到明德帝要坐下,帝王腰间的藏青色猛地刺了他眼一下。
前有太子的异样,后有帝王腰间的香囊,那个他看到梓妤亲手绣的香囊。
他因为在意,纹路记得再清楚不过。
为什么梓妤绣的香囊会挂在明德帝腰间
许嘉玄被疑问冲击得失态都不自知,已经站了起来,视线一错不错就盯着皇帝看。
但明德帝坐着,哪里还容得他再窥探清楚。
被许嘉玄无意戳中心头那块伤疤,明德帝也没了再计较的心情,抬手挥了挥,是要他告退。
许嘉玄在震惊中还没反应过来,杵在那里,是戚公公又唤了几声,说明德帝让他退下,这才敛神心情复杂离开。
进宫一趟,亲眼所见两件让他想不明白的事,许嘉玄被寒风吹得一凛,想起除夕宫宴的事来。
那天晚上她离席有一段时间,他去周边能休息的地方都找了遍,但是都没有找到她。然后他试试撞运气,在能通往设宴处所在的后方去。
那边是去后殿的,结果他就见到她慢慢走过来。
当时他没多想,可现在联系起明德帝腰间的香囊他就免不得要多想
许嘉玄疑虑重重,竟是从来没过的不安,出了宫就策马狂奔回家。
李妈妈等了许久,终于见到他回来,也没细看他的脸色,先把梓妤伤着的情况告诉他。
他听到裂伤二字眉心重重地跳,昨晚她眼里含泪瞪着自己的样子就在眼前晃动。
怎么会伤成这样
“小鱼呢”
李妈妈见他几乎是小跑往屋里去,追得气喘吁吁。
许嘉玄一路走到寝室也没有见到她窈窕的身影,长案上的香炉正有轻烟袅袅,自打她嫁过来后,她都喜欢点上这种香。跟她身上的香味是一样的,带着像花蜜的丝丝甜香。
香味还在,她却不在屋里。
“世子少夫人回陈家了,陈家大”
陈家
许嘉玄根本没再往下听,拔腿又往外走。
她就气到直接回了娘家
李妈妈一句话没说完,他人又跑得没影了,站在原地直跺脚。
许嘉玄再度策马往陈家跑,把马儿累得连陈家下人再往前拉几步都不愿意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