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這樣一邊胡思亂想,一邊慢慢地喝著酒。
由於手旁沒有鏡子,所以也並不知道,自己的眼角唇梢,都染上了淺淡的紅意。
看一眼時間,是凌晨兩點。
不知道薄韞白有沒有睡。
記得他有睡覺時關手機的習慣。
這樣的話,即使睡下了,應該也不會吵到他。
於是,柳拂嬿抱著姑且一試的心態,拿起了手機。
然後給吧檯上的酒瓶和酒杯拍了張照,發給了他。
十多分鐘過去,對面沒有回覆。
應該是睡下了。
一個人喝酒有點無聊,柳拂嬿端起酒杯,想要四處走走。
怕吵醒薄韞白,她放輕了腳步。
卻沒想到,路過書房時,見門扉虛掩著,房間裡透出一絲光。
柳拂嬿好奇地透過縫隙往裡看。
男人正倚靠在羅漢塌上,看一本古舊的字帖。
姿態散漫,眸色沉寂,帶著幾分夜沉的倦淡。
柳拂嬿一手端著酒杯,另只手抬起,輕輕敲了兩下門。
聞聲,男人略有怔忡,抬眸望過來。
瑩白燈光下,他的眉眼也似被字帖上的墨跡所染,漆深而清雋。
烏髮細碎,帶著淡淡的潮氣。
柳拂嬿這才發現,他身上還穿著一件白色的浴袍。
「還沒睡?」
先出聲的是薄韞白。
他放下字帖,來到門邊,目光在柳拂嬿手中的酒杯上掃了一下,眉尾稍揚。
「你不是也沒睡。」
柳拂嬿舉起杯子,明知他兩手空空,仍做了個要敬他的動作。
而後唇角一彎,笑了起來。
「我給你發消息了,你沒回。」
她抬起酒杯抿了一口,又道:「我還以為你休息了。」
薄韞白蹙了蹙眉,道:「我的手機放在樓上充電。」
稍頓,又問:「你給我發什麼了?」
柳拂嬿把自己的手機給他看。
薄韞白掃了一眼照片上的酒標,唇畔漫出個清潤的笑意。
「93年的勒樺,現在喝正好。」
他掀眸看柳拂嬿,眸底幾分欣賞:「之前還不知道你懂酒。」
「確實不懂。」柳拂嬿誠實地說,「很貴嗎?」
薄韞白未答,反問道:「你是歪打誤撞的?」
柳拂嬿垂下眸,望著杯底紅寶石般的色澤:「我只是看它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