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的長眸間閃過遲疑,仿佛是不想弄髒他的衣服。
但眼前的男人包裹得太嚴實,很難找到其他可以下手的地方。
最後,柳拂嬿在他手腕上幾厘米的地方,袖口下露出的那半截小臂處,輕輕戳了一下。
男人膚色冷白,肌肉卻緊實有力。
在冰涼的雨天,觸手時的溫度,幾乎堪稱滾燙。
這份滾燙,令柳拂嬿縹緲的意識有了一些實感。
她幾乎是想也不想地,繼續用力。
伴隨著食指的下落,那處肌肉也被戳出一個略帶彈性的小窩。
其上蜿蜒的淡青色筋脈,稍稍凹陷下去,有點奇異的觸感。
柳拂嬿驀地收回手,接連退後了三步。
等她再度抬起頭,眸底已然清亮通透,完全恢復了往日的模樣。
「薄韞白?」
她嗓音里有種大夢初醒的困惑,難以置信地問:「你怎麼會在這兒?」
薄韞白垂下眼眸,看了看自己剛才被戳的地方。
她動作很輕,沒留下絲毫痕跡。
但那股觸感還在。
有點癢,有點清清淡淡的冰涼。
「怎麼?」
男人懶聲開口,也不留什麼情面,直接揭穿她:「以為見到我,是在做夢?」
「……沒有。」
柳拂嬿誠懇地和他講道理。
「要夢也該是夢見陶曦薇。」
她說著,稍稍仰起頭,抬手遮住眼前,看向了漫天雨幕。
這才後知後覺地,有了身處此地的實感。
就算再無力、再疲憊,可生活還是照常進行。
時間不會等任何人。
柳拂嬿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將被水黏在腿上的裙子也撥開。
黑裙已經濕了一半。好在是不容易透膚的材質,而且貼身的內衣也纖薄,透不出花紋和輪廓。
因此,這一身勉強還可以穿,雖然狼狽,卻不算尷尬。
「哦。意思是,我這個假丈夫,壓根比不上跟你同一戰線的閨蜜,是吧。」
搖曳的雨絲里,面前的男人神色倨傲,那雙形狀好看的眼眸里,莫名染上幾分薄淡的涼意。
薄韞白舉著傘,身上仍是衣冠楚楚,除了手臂上那個指甲大的小點,再沒沾上半絲雨意。
少頃,他也朝後退了一步。
「那你打電話,讓她來接你。」
柳拂嬿聽出他話里有情緒,但完全不知道這情緒是為什麼,也沒有餘力去在意。
她將手中的傘舉正了,這才輕聲回答薄韞白。
「我不用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