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嗐!管他叫甚!反正都是来拜见咱们皇上的!”
周锃越说越有兴致,接着道:“这万国博览会上新奇的玩意儿多了,不说那些摆出来给人看的铁枪铁炮,还有一头能在两条铁棍上跑起来的铁牛,一跑就喷着黑烟‘呜呜’叫”
周锃看了二子一眼,语重心长道:“年后还有国际运动会我至今记得,前朝阜昌十一年,还是楚王的陛下,便在东京搞过一场运动会!热闹极了。这般好事,只有在东京才能看见,辽东再好,也不如东京!”
“周大哥,话不是这般说哩看热闹重要,还是给儿孙置下一份传家产业重要?”
姜二头当即反驳,周锃也不退让,“看热闹?这叫长见识”
一旁,以周妻为的妇人们正在围着姜二头带来的婆娘问东问西,华夏百姓,温良是刻在骨子里的,方才听姜二头说婆娘是买来的,就连那替他耕田的人也是买来的。
便下意识将这位高丽女子当成姜二头的奴仆。不然的话,人家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娘子怎会嫁给姜二头这丑陋汉子。
于是,周妻主动道:“二头,人家离乡离土,爹娘又不在身边,你可不能将人家当牛马看,儿子都给你生了,需好好待人家。”
正与周锃争论的姜二头,回头咧嘴笑道:“嫂嫂说的哪里话,元英虽是我买来的,但她可是自愿的。”
“自愿的?”
周妻等妇人不信。
“那可不那高丽山高林深,贫瘠已久,听说连高丽皇帝每日吃饭也不过几碟咸菜下饭。元英跟了我,三不五时便能吃到肉食,我便是赶她,她也不会走,呵呵。”
辽东情况,大家又不清楚,但仅看姜二头这回归乡带来的礼物,便能看出他一家过的不差。
但周锃见姜二头那得意模样,没忍住怼了一句,“说的好听,那给你耕田的高丽奴,难不成也是自愿的?”
“。”
这话让姜二头一滞,尴尬笑笑高丽奴要么是镇东将军杨大帅在和高丽数次冲突中俘虏的军士,要么是边军越境捉来的高丽百姓。
他们确实不是自愿的。并且,制置使衙门的官员,在此次返乡途中数次提醒大伙,不要说高丽奴是被捉来的,以免给西门制置使和杨大帅招来不好风评。
可即便他不承认,大伙也能从姜二头的表情中看出些许端倪。
唯独周三郎忽然想起了学堂前年组织的一场讨论。大楚律中该不该废除人口买卖。
当时,反方的同学照本宣科,只说‘展的问题只能用展来解决’。
这是陛下原话,自然不好反驳。但大伙当时并不理解。
此时想起这一条,不正是为辽东、以及南洋等地的展开了一条口子么?
随后,周三郎又想起了今秋韩国公、宰相蔡源在学堂一次公开课上的讲话。高官去各地国立学堂讲课不稀罕,便是陛下,都时常去学堂和大家谈谈国家未来的展方向,以及询问众学生对朝廷以后的期待等等。
上有所好,下面各级官员自然喜欢效仿。
但韩国公那次在学堂内引起极大争议和震动的谈话中,却有这么一句,“。原始积累是血腥的,若此过程不能避免,便只能将这个血腥过程转嫁到他国百姓之身。”
这般赤裸、残酷的话,很不符合长久以来礼仪之邦的风度。
可今日见了如同新生一般的姜二头,周三郎却次觉着韩国公,言之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