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
秦栩脸色顿时惨白。
穆旭东忙说:“不是我说的!后来我试探过你,见你真的不记得那天的人是谁,便把那件事死死地压在心里,对谁都不敢说!那时候,我甚至连喜欢你的念头都不敢动,我知道你喜欢谁,我怕你生气,怕你一怒之下直接杀了我…当然,你杀了我也应该的,但我还有家仇未报,我这条命还得留着……”
穆旭东连珠炮似的解释,那么多话,秦栩只听见了一句,我知道你喜欢谁……
秦栩的脸色苍白如纸,唇色也失了血色,她缓缓地吸了一口气,声音越发艰涩:“什么时候?”
“什……什么?”
穆旭东不知所措地看着秦栩,小心翼翼地问。
“他什么时候知道的?”
秦栩又问。
对此,穆旭东只能实话实说:“就……过年的时候。他从一个老太监的嘴里拷问出来的,那太监是周皇后的人,原本要拷问他太子当年落马伤了腿的事情,无意间拷问出你你中毒的事……”
“呵……”
秦栩忽然笑了,笑的同时,两行眼泪歘的一下落下来。
穆旭东像是被人当胸捅了一刀,痛的喘不过气来,他手忙脚乱地替她擦眼泪,语无伦次地劝着:“栩栩!是我错了,我不好……你别哭,你生气打我骂我都行,别求你别哭了……”
“怪不得……”
秦栩自嘲地笑着,眼泪纷纷,怎么都擦不完。
穆旭东想问,怪不得什么?什么怪不得?但他不敢问。
秦栩似是读懂了他的疑惑,吸了一口气,把话说完:“怪不得年后他借着拜年登门,向我父亲保媒,替你提亲……”
不过是知道了她已非完璧,所以干脆为兄弟保媒,把人情做足,为自己的将来铺路。
她的两世深情,一腔热血,终究是错付了。
可为什么是穆旭东呢?原本以为丧礼上退婚的大红衣袍已经是终结,可为什么两世为人都要跟他绑在一起?
命运是执棋的手,棋盘在山河,天下苍生无一不是棋子。
秦栩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渐渐褪了颜色,雪很大,风很冷,渺小的自己宛如天地间飘来飘去的一朵雪花。
落在泥中还是水里,全凭风的心情。但即便落在松枝,落在花蕊,也逃不掉融化的命运。
一切都是虚无。
穆旭东听明白了秦栩的意思,若是换做平时,他巴不得秦栩这样想元祚,但现在不行,秦栩的脸色实在太难看了。
连绵不尽的失望汹涌而来,紧密的捆缚着胸口,渐渐地勒紧,逼得人难以呼吸。
秦栩还想说什么,却忽然捂着胸口弯了腰。
穆旭东忙扶住她的手臂,却听见她咳了一声,一口血在她掌心的手帕上洇开……
“栩栩!栩栩……”
穆旭东惊得三魂都飞上了天,他忙把人抱住,扭头朝着门外喊:“来人!叫郎中!快——叫郎中!”
秦栩脸色蜡黄,唇色泛白,整个人像是没有骨头一样靠在穆旭东的怀里,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话后,便不省人事。
穆旭东当时顾不得许多,忙把人打横抱起送到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