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竹道:“阻挠变法的,却是何人?”
顾旸道:“慈禧太后为,朝中诸多旧党大臣为其羽翼。”
农竹道:“这就是了。”
顾旸道:“舵主所言,莫非是刺杀太后,重扶光绪皇帝登基变法?”
农竹摇手大笑,道:“差矣,差矣!”
顾旸茫然道:“那却如何?”
农竹背手站起身来,缓缓踱到那蜡烛前,微微弯身,望着那缕幽约的光,道:“顾兄弟也说了,太后只是元凶,还有诸多大臣。且不说刺杀太后难如登天,便是杀了一个太后,岂杀得尽朝中这诸多旧党大臣?便是杀尽朝中旧党,又岂杀得尽普天下的愚昧之人?况且个中诸人,虽是阻挠变法有罪,也多是思想顽固,并非个个都罪不容诛。”
顾旸道:“那么……便是去说服太后、旧党众人,劝他们再行变法?”
农竹大笑道:“顾兄弟还是差了。你终是年轻,不知朝廷这些人的狠辣。朝廷把我们老百姓视若仇雠,早能说服,当时皇帝以一国之尊,便已说服得他们了,如何却被那太后关将起来?”
顾旸听了,沉下头去,想了片刻,也没想到些什么。抬眼看时,见那烛光迷离,飘摇不停。此处却没有外来的风,那烛光却似乎不知何时便要熄灭似的,但仍是强自亮着。烛光旁边,农竹的双眼在黑暗中精射如电,却似比那烛光还明几分。
农竹笑道:“顾兄弟可往变法这个‘变’字上去想。”
顾旸想了良久,忽然大惊起身道:“舵主之意,莫非是……”
农竹凑到桌旁,一字一顿地道:“‘驱除鞑虏,恢复中华!’”
顾旸听得,整个身子为之一震,就如那烛光突然浇到自己身上似的,烫起一层鸡皮疙瘩。
农竹低声道:“不瞒顾兄弟,我也是满族人。”
顾旸听得,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