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奶奶的丫鬟见状,立即取了披风来替大奶奶披上。叶榕的丫鬟也取了披风来替叶榕披上,叶榕便亲自送大奶奶出门。
从正屋出来,正好经过厢房。此刻的灼华就呆在西厢房内,扒在窗边瞧见了母亲,立即就要冲过来,却被桂圆按住了。
桂圆哄着说:“姑娘,还记得跟二奶奶的约定吗?说好了,只看一眼,不能过去的。”
“记得。”
灼华点点头,有些失望,也有些难过,但却听话。
她紧紧贴着窗户趴着,眼睛一眨不眨看着离自己不远的母亲,看着她就那样慢慢从自己眼前走过去。母亲没有病,没有歇斯底里,她跟婶娘一样,优雅端方,就像是天上飘下来的仙人一样。
想想此刻的母亲,再想想每回看到自己的时候的母亲,灼华失落的垂下了脑袋。
母亲不喜欢自己,她喜欢儿子。
可恨她不是一个儿郎。
桂圆时刻关注着灼华一举一动,但见大奶奶已经彻底出了门后,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又觉得灼华可怜,于是桂圆哄她开心道:“二奶奶聪明又善良,既然今儿能让你见大奶奶,日后想必也可以。”
灼华却说:“可是我想母亲喜欢我。”
桂圆道:“姑娘这么漂亮又懂事,等大奶奶病好了,定会喜欢你的。”
桂圆的安抚其实有些苍白无力,但灼华懂事,还是应着了。
既然母亲已经走了,灼华也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道理,所以她说:“天晚了,我也该回去了。”
“奴婢送姑娘出门。”
大奶奶正与叶榕在院子门前道别,不远处,魏淑正要冲这边来,却被蜜饯等奴仆拦下了。
蜜饯麻利朝魏淑请了个安,而后笑着问好道:“二姑娘您来,怎么也不事先差人通报一声呢?奴婢好去告诉二奶奶,二奶奶也能出来迎接姑娘您。”
魏淑皱眉:“我是来找灼华的。她人呢?”
蜜饯如实说:“灼华姑娘在里面呢。”
魏淑也不理睬蜜饯,直接要绕过人往里去,蜜饯却进一步挡住了她的去路。
“你什么意思?”
魏淑怒了,清冷的目光似是要在蜜饯身上盯出两个冰窟窿来一样,“好歹也是叶侯府的奴仆,难道就这般不懂规矩吗?我是主子,你是奴才,哪有奴才挡在主子面前的道理。”
蜜饯忙请罪说:“二姑娘莫要怪罪,奴婢……也是为了大奶奶好。姑娘是知道的,大奶奶身子不好,最是见不得灼华姑娘。若是二姑娘您此刻贸然前去,奴婢怕会又像那天一样,会吓着大奶奶。”
“混账东西!”
魏淑一甩袖子,怒骂道,“我会吓着大嫂?这是谁教你说的。”
蜜饯说:“奴婢没说二姑娘会吓着大奶奶,只是怕灼华姑娘吓着大奶奶。”
魏淑于是更气了,指着蜜饯说:“灼华是主子,你只是一个贱婢。大嫂瞧不上她一个姑娘,大嫂好歹是她亲娘!你算什么东西,你也敢背地里对她指指点点。你……找你们主子来与我说话。”
恰好,叶榕送走了大奶奶,已经往这边过来了。
“二嫂,这便是你的好丫鬟?”
魏淑也丝毫不将叶榕放在眼里,“你们叶侯府的奴才,便都是这般没有教养的吗?”
叶榕十分和气:“二妹妹莫要动气,蜜饯几个这番作为,乃是听了我的差遣。”
魏淑正等着她这句话呢,冷哼了一声,道:“二嫂,你可是对我有成见?如若不然,为何差你的丫鬟来侮辱我。”
叶榕十分温柔说:“二妹妹误会了
,你是夫君的堂妹,我喜欢你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侮辱你?只是,那日的事情实在吓着我了,如今灼华又在我院里,我怕那日的情景重现。”
她故意说:“如今大嫂好不易稍微好了些,灼华又听我的话,不闹着要见她母亲。若是功亏一篑,害了大嫂,我可担不起。”
魏淑眉心拧着,一脸冷色盯着叶榕看:“二嫂,你的意思是……我所做的一切,是害了大嫂?”
叶榕笑着道:“二妹,你待灼华好,是有目共睹的。你所做的一切,自然都是为了灼华好。但,的确未必是对大嫂好。”
魏淑紧紧抿着唇,揪着帕子的双手也绞得十分紧,目露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