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下场不会比被柯西诺家族的政客买下好到哪里去。财团继承者生来冷血凉薄,年少的钟柏其实也不例外。
“钟学长”
并不是一开始就是后来的“钟学长”
。
钟柏外表俊秀,言行文雅,还如所有受学生师长喜爱的优秀代表般,承担许多学生工作。但温润的浅笑下,透出的是比其他财团继承人更极端的冷血他只是游刃有余地做一个受欢迎的“优秀人物”
而已。
钟柏平时总含笑意,和人打招呼的时候格外温和有礼。
可他签署文书,让竞争对手活不下去时,也是这样的彬彬有礼。
他对什么人都很有礼貌。
因为什么人对他来说都没区别,都既可以彬彬有礼地打招呼,也可以带着笑开枪杀掉。他的温和之下,是对一切都漠不关心的凉薄、残忍。第一次遇到律若时,进去帮他维修故障的仪器,其实也是出于这样一种习以为常的完美伪装。
真正的特殊点是什么呢
是钟柏出于习惯,走进去的时候,不认识的学弟转过了头。
实验室警示灯闪,高饱和度的红蓝光里,银睫下银色的眼睛,好像一只飞过城市霓虹的银鸟。漂亮的银鸟。
适合养在美丽的笼子里。
钟柏记住了那个瞬间。
真正温和且乐于助人的学长可不该有这种念头。
完全是注定权势惊人的掌权者特有的思维。
在银学弟转头望来的瞬间,年少的钟柏已预感到了什么。
也许是孤零零站在红蓝光里的银学弟太过安静,天性凉薄的财团继承人罕见生出了一丝细微的怜悯和善意。帮忙修好故障设备后,钟柏只和这位不认识的小学弟说了一句话,却没有问他的名字。
那是令人不寒而栗的怜悯和善意。
隐藏其中的真正含义是
我们未来会注定纠缠在一起,这是你唯一一次逃离我的机会。
不问名字就不会去关注,不会去调查。也就不会像钟鸢对莉塔黛丝一样,将穿过城市霓虹的飞鸟关进阴暗的地底。
钟柏的预感是对的,在第二次相遇时,他就穿过人群,将没有成功逃掉的小银鸟带走了。唯一的意外是,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现,自己带走的,是一只伤痕累累,却不会说痛的小银鸟。
可如果说,钟柏后来一点一滴的纵容,耐心,温柔,是因为现带回来的小银鸟早就满身伤痕。
那么,
当年被陌生学长直接带到公寓的律若,怎么就不觉得学长将自己带回去是别有用心呢
也许是因为笨吧。
太笨了,就想不到,陌生学长不一定是要帮他,也有可能是把他带去自己的公寓换种方式欺负。结果就因为这么笨,让表面温柔实则凉薄的学长无计可施,只能把他先好好保护起来。
异种将花汁在律若的脸颊上涂抹开,
律若始终微微抬着脸,睫毛纤长。他生得很冷淡,但穿着学院风的羊毛衬衫,却有种天才又孤僻的学弟,学长怎么说就怎么做的感觉。
于是异种又将花汁一点一点擦掉。
太笨了。
欺负起来也没什么成就感。
样本大概也是因为这样,才屡屡放过这个食物吧。
一次次又一次轻轻量他的手腕,却又一次次轻轻松开太笨了,被关起来,估计也只会老老实实待着。那关不关起来,也没什么区别了。就这么放任着放任着最后放任成了习惯,让这么个笨蛋,在自己的世界里扎了根,了芽,长成了开在骨血里一扯就疼的绝望爱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