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随着人群出了大门,坐在屋檐下的长凳上。
门口的人撑开伞,蹙着眉抬头看一眼这滴答没完的雨,步履匆促地离开这里。
凉飕飕的小风夹着雨一股股地打在谌姚的脸上,热烈酣畅。
谌姚抬起手指拨开黏在脸颊的湿,她的指甲缝隙里微红,那是泽棉的,是来自他身体里面的血液。
一个人需要怎样的勇气才能不要命地冲过来保护另一个人。
在满院弥漫的细雨中,在这样一个生与死交织的医院里。
像是上帝的苦心安排。
都说医院的墙比教堂听过更虔诚的祈祷。
她对着这里的每一处祈祷,先别让她死,让她试着活下去。
谌姚起身回到三楼的病房,南也坐在走廊,长腿岔开,打着带泪的哈欠。
他抱着手臂斜靠在椅背,一转眼就瞧见谌姚像个门神站在那里,脸贴在玻璃上。
“你进还是不进?”
南也睨着她,真想一脚踹过去。
在南也起身真的要过去动脚的时候,谌姚握住把手推开门走了进去。
风吹动窗台,白色的窗帘微微浮动,细雨飘了进来,只少许的落在台上。
白色的病床上,泽棉侧躺在那里挂着水,液体在透明的管子里流动,进入到他的身体里。
谌姚走过去,试了试他手上的温度,抚摸着他手背上的青筋纹路。
她坐下握着他微凉的手,贪婪地目光想要将他看个遍。
他身上盖着薄毯,病号服的袖子有点短,完全盖不住手腕上的串珠。
长睫盖在眼下,白皙的面庞渐渐有了红润,艳丽的薄唇干裂到起皮。
谌姚伸手去端水,正要起身去找棉签,手被拉住。
泽棉已经睁开眼,双眸直勾勾地盯着她,一边的眉毛挑着。
他眼底的情丝缠绕,让谌姚恍惚他到底是不是受伤了。
“你都不试试水温吗?”
他身体侧卧,眼神像是在质问。
谌姚总觉得他眼神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她眨眨眼听话的将杯子递到嘴边。
突然手臂上一阵力道,身体跟着往前。
只见泽棉的脸放大在眼前,呼吸相连,冰凉的唇毫无预兆地贴到她的唇上。
一瞬间,天旋地转。
谌姚手一抖,杯子里的水洒了出来。
谌姚还未反应过来,泽棉已离开她的唇,指腹在她的唇间揉捏,醉人的眸子深不见底,幽幽地攫取她的所有。
谌姚心里颤了又颤,她刚要开口说话,身体被瞬间束缚进有力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