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完信的顾闲,明显冷静了许多,一口气松了下去,人的精气神也开始肉眼可见的开始萎靡。
随后轻声的对闻武说道:“你有名字么?”
闻武边整理非常不合身的衣服边随意的答道:“我叫闻武”
顾闲想了想:“那老夫托大,就叫你一声小舞吧”
因为同音字,闻武并没有察觉有什么不对。只是再次开口:“有什么事您说。您说完,我也有事和您说。”
顾闲深吸了口气,像是极力的压制着什么一样,等了两息这才说道:“小舞,老夫之前拜托之事,还望你辛苦一下了,此事很重要!还望你莫要食言!”
“至于你现在的状况,凭借我的残躯已经来不及教导你调息之法了,光凭口诀,大概你也不懂,行错了经脉走势,容易出问题。”
“不过你也莫要担忧,虽然你并未拜师,但你现在身负我的虚经真气,也算我守虚教半个门人。只要你将掌教佩送与我师弟手中,待他看过信后,自会教你。”
“至于学成之后,你的去留老夫不强求,只是希望日后你莫要作恶,要知道这世上的善事难做,恶事却是随心而妄之的。”
“其他的,只待你与我师弟见了面,他自会安排就是,这个你莫要担心!”
闻武听到这,才放下了纠结于如何系紧过于宽大的衣袍的手,意识到这老人像是在交代自己后事一般。
于是走到顾闲身边坐下:“还有什么事,您请说,能帮的我一定帮您去做”
顾闲有些虚弱的笑了笑,习惯性的想像以往对待小辈一样抬手摸摸闻武的头,却不知为何抬起的手始终未曾落到闻武的头顶。
闻武看了看顾闲,又看了看他的手,很上道的将自己的头送了过去。不是讨好,而是为了这顾道长的传功等同于再造之恩,与其说是他给闻武的谢礼,不如说是送给闻武再次做人的机会。
尽管这里面夹杂着许多别的东西,甚至如果顾道长没中毒,都不会有今天的传功之恩。
但世上的事哪有那么多如果?好处咱拿了,人家的请求又不难,非但不难,而且还刚好对口,所以这举手之劳的反馈,为何不能给这看起来下一秒就要离世的老人呢?
闻武想着前世妹妹跟自己卖乖时的样子,用头轻轻的蹭了蹭顾闲的掌心,老人的掌心或许是因为生命的流逝,没有丝毫温度。却莫名的让闻武感到了一种久违的温暖。
是啊,做人真好,老头人不错,可是就快没了。
闻武想到这,再次抬头问道:“您现在的情况,有什么我可以做的,让您舒服些?或者多活一些时日?这样咱俩搭个伴儿,我陪您一起回去也好?”
顾闲摸着闻武的头:“没办法咯,就这样吧,时也命也,这辈子已然圆满了,没什么遗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