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霜沐自然不能容忍在这个时候功亏一篑,于是临时叫杀手准备了一具身形与季珩极为相像的尸体,将尸体面皮整个切下,又将季珩打晕后放血,再悄悄带出宫中,锁在了春云楼的暗室中。
外人无法进入年夜之宴,沈霜沐只好亲自换上教中杀手的打扮,用金簪划伤徐京墨,并且在徐京墨身上留下了印子,以此将季珩之“死”
嫁祸给他。
虽然比原来的计划要复杂了许多,但好在一切都完成了,若不是季珩的临时反水,这本该是个天衣无缝的计划。
季珩在他那里作的妖可一点都没少。无论是不停地试图逃跑、背着他将养蛊的屋子一把火烧了,还是暗地里救下他派人暗杀的阿盛……
沈霜沐几乎是将能想到的酷刑都在季珩身上用了一遍,无论是肉体上还是精神上,季珩都可以说承受了常人难以想象的折磨。可只要他放松警惕,季珩都会做出更为胆大的举动,用行动来告诉他,之前都只是假意顺从罢了。
在这之前,他从未想过,季珩会是这样的一块硬骨头……
想到这,沈霜沐便恨恨地磨了磨后牙,阴恻恻地问道:“你说无辜的人,也包括曾差点要了你命的季珩吗?”
沈霜沐拍了拍手,很快有人将一个五花大绑的男人押了上来,那人也一身黑衣,脸上还挂着一个半掉不掉的银面具。
当男子被人放在地上时,忽然剧烈地挣动了起来,嘴中还含混不清地嘟囔着什么。
沈霜沐哼笑一声,踩了一下男人的后颈,而后用脚尖一挑,那人脸上的面具便轻易被踢飞了,面具之下,露出一张满是青紫的脸。
徐京墨神色淡淡,却听见身旁的萧谙倒抽了一口凉气€€€€
那张脸即便是覆满伤痕,到处都是淤青,肿胀得离谱,也能看出那幼态的五官、偏圆的轮廓。
一张熟悉的娃娃脸呈现在众人眼前,他不是已经死去的季珩,又会是谁呢?
“你……你……”
萧谙骇得倒退两步,觉得喉咙中仿佛被哽塞着,他咳了两声,心神大恸,一张口竟是生生呕出一口血来。
徐京墨伸手扶了一把萧谙,却现萧谙没看季珩,而是双目血红地盯着他,眼底还含着一层薄薄的泪。徐京墨叹了一口气,又怎么会不知道萧谙的愧疚,他摇了摇头没说话,并未放在心上。
在沈霜沐的身上,他已经看到了仇恨会将一个人变成什么样了。
“自然包括他。”
徐京墨负手而立,神情自若地说道:“你放了他,放了萧谙,我这条命偿给你……你和我的恩怨,就在此了断吧。”
还未等萧谙有什么反应,就见沈霜沐哈哈大笑起来,他擦了擦眼角,对徐京墨高声喊道:
“晚了,都太晚了!我在仇恨里痛苦了一辈子,早就已经活够了……我要你们通通都陪我堕入阿鼻地狱,就算是死,我也要带上你们一起!”
说罢,沈霜沐便从怀中取出一个火折子,向一旁的茉莉花丛用力丢去€€€€
花丛之后,立刻传来滋滋啦啦的响声,听起来像是烟花引线被点燃的声响。
电光火石之间,徐京墨和萧谙都想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怪不得这座山上没有任何守卫,更没有设伏,原来是沈霜沐从一早便开始在这里铺设了火药,而茉莉浓郁的香气则可以掩盖硫磺、硝石和木炭的味道,使得他们无法第一时间察觉到陷阱……只待他们凭借着“线索”
找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