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师叔的声音。
只是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师叔的声音听起来格外低沉,略带几分嘶哑,那语气也有些怪怪的,似乎是在意外,又仿佛是在隐怒……
隐怒?
为何?
萧岚宸有些不明白了。
明明不是都插了仇人当胸一剑吗?
复仇都成功在望了,还怒什么?
还不满足于此吗?
再一联想到师叔刚刚那句类似于质问的话“你为何不躲?”
萧岚宸瞬间了悟了,暗道原来如此,原来是这么回事……
师叔定是觉得受到羞辱了,那个神君都没躲师叔刺过去的剑,师叔定是觉得被小瞧了……
嗯,不会错的,一定是这样。
那些古人,或者说武人的想法,有的时候便是这般……
话说回来,萧岚宸早就现一个问题,一个令人无法忽视的、有些违和感的问题——
二人对战期间,那泰莱神君仿佛像个不知危机回避的傻子似的多次站在原地不闪不避,就好像在等着师叔的那剑直直刺过去似的……
而且,据萧岚宸观察,那位神君自出场以来话也不多说,一脸与尔等凡夫俗子无话可说的模样……
只是如此一来,反倒衬的只师叔一方在那里独自激动多话独自燃起复仇的熊熊烈火……
而对方一直是那副漫不经心不温不火、仿佛身在此处心在流浪的样子,别说燃了,根本自一开始就是一直熄灭的状态……
嗯,不得不说,这就有些尴尬了……
也难怪师叔方才那话语气怪怪的……
这场独角戏,也是辛苦师叔一直唱到现在……
“我在问你,为何不躲?”
江潭眸色复杂的紧盯着眼前面色苍白、神情寡淡的男子,视线下移至对方逐渐绽开大片血色海棠的胸膛,他面色更阴沉了几分,瞬间显得狰狞又疯狂……
此刻,江潭面上的神情极为复杂又割裂,似是狂喜,似是极悲,似是狂怒,又似是极伤……
忽然,他不在意这个问题的答案了。
只因,从一开始,他要的,始终只是一个结果而已。
于是,江潭又将手中的太阴剑用力推进寸许,面不改色、眸露期待的目视着对方胸前衣襟上正在渐次绽放的红色海棠花……
他忽而颇为愉悦的轻笑一声,继而,宛若终年夙愿得偿却偏留一分遗憾般叹息着道:
“呵,这副情景,师尊若是能亲眼目睹,方勉强算因果循环,有始有终,许是才得以畅快几分,可惜了啊……”
“很快即将迎来最后时刻,神君就没有什么话要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