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骆微微俯身,一脚踩在他的胸膛,垂在身侧的胳膊浮起青筋,一双手骨节分明,冷白光镀在上面,没有任何瑕疵。
他咬牙,敌意甚重:“你真的做到了,就算是死,也拉她一起?”
七九静静地望着他,喉中闷着好像堵了什么虚无缥缈的东西,说不出话。
许骆探手箍上七九的脖子,把他从玫瑰花丛中拽出来,同时拉平了彼此的视线,“哑巴了吗?”
“为什么要疯去炸那破实验室?”
“真以为自己无所不能?”
“还是觉得自己能拯救世界?”
“一个连自己都没办法去爱的人,在了疯地爱你!”
“你呢?你差点把她埋在里面!”
积攒数日的怒火,在这一刻一并爆,许骆拳心攥得骨骼脆响,终于忍无可忍,一拳砸在七九脸上。
“一尸两命,你好厉害啊七十九号!”
许骆气得大脑缺氧,抬眸望了望天,贪婪地吸取空气中的湿润,好半晌,好像才稍微浇灭了胸膛起伏的火。
他松开手,厌恶地把七九重新丢进玫瑰花丛,嫌弃地掸了掸手上的泥垢,不耐烦地睨着脚底那张冷锐却更苍白的脸。
七九唇线紧绷着,大概是花瓣上的朝露为他涤去了些尘灰,又或许是天边洒来的淡色为他拓了点光,那抹隐约在病色下的白,透着浓重的冷情,又或者说,是绝望。
许骆收回碾在他胸膛上的腿,温润的眸子像是要将人溺毙般翻涌着黑不见底的深海,重重地咬字:“所以你现在这副死样子是要演什么戏?”
四目相对。
两人的情绪都不明。
过了好几秒,七九才从花枝中抽身,但他没站起来,而是跪在地上,低垂着头,抬手扯上许骆的裤腿,嗓音是极度的干涩和沙哑:“许骆,错在我,你……你不要嫌弃她,她……只是同情我,不是真的……”
话还没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