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温冉听不懂的法语。
车辆已经匀起步。
温冉抱着颜望舒的羽绒服,不敢动作打扰,却一直看着他。
他眉骨凸出,睫毛浓密又纤长,鼻梁直挺,下颌角凌厉清晰。
他姿态那样从容,说话时表情那样恣傲。
如果不是施泽的话…
还未到家,颜望舒的会议结束。
他闭上平板,也闭上眼睛,骨节漂亮的手指覆上额头,轻轻的揉了揉。
他看上去很疲累。
温冉抬手,轻轻关掉车内的灯。
颜望舒动作顿住,遂放下手,侧头看向温冉。
他的眸,在暗色里,没有深浅之分。
一句话都没有,只是眼神碰撞,温冉的心就又酸又软。
她垂眸,从羽绒服里伸出手,轻轻握住他虎口。
她的手,有些凉。
比他的凉。
颜望舒收回视线,阖上眼皮,用滚烫的掌心把温冉的整个手包裹住。
没回‘檀苑’,也没回‘蓝屿风’,而是回到‘北外滩’。
这里,温冉没住几天,却在进入门厅时,有种回家的感觉。
她和颜望舒的家。
颜望舒径直走去书房,没说一个字。
温冉视线扫了一圈屋内,又去房间帮颜望舒放好衣服,然后走到书房门口。
书房的灯光比走廊亮,敞开的门印出一个平行四边形。
温冉知道,颜望舒在等她主动开口,那是他仅存的,最后的傲气。
她站在门口,没几秒,就听见颜望舒说了句:“进来。”
温冉走进去。
他的书房区别于她离开前,现在已经有满满当当的资料文件。
温冉想起刚才看见的。
客厅最外部的落地窗前,多了运动地毯和跑步机,还有哑铃。
房间的地毯也换了,床头柜上有烟盒和火柴,还有烟灰缸。
视线再次落在这书桌上,她眼眶有些湿润。
她进门那刻,觉得有回家的感觉。
可颜望舒,早就把这里当做家。
她比他,总是慢一步。
颜望舒看着温冉,看她站在书桌前出神,看她抿着唇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