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得了第一,啊啊啊……你得了第一啊!”
何胖高昂的、语无伦次的声音唤回了胡三有的理智,他清醒下来定睛一看,嚯,这两跟班怎么看起来比他还激动。
“文试甲等第一。”
何瘦笑着念了一遍又一遍,“是文试啊,甲等第一!我们村那个何四,自诩文武双全,此番也来应征,我瞧他也才考了个文试第七。”
何胖直言道:“那何四素日瞧不上我们哥俩,今儿个却远远不及大哥,都没录上,我们俩心里都觉得畅快。”
他哈哈地笑着,当真是痛快无比。
胡三有也笑,活了这些年,从没有哪一刻像此刻这般舒坦,全身轻飘飘的,跟吃了人参果似的。
“我是第一。我进了虎威镖局!”
何胖何瘦齐齐道:“是。”
“老子要进虎威镖局当镖师了。”
胡三有再三重复确认,志得意满无以形容。
正得意之时,旁边走来两人,朝着他拱手,“恭喜恭喜。”
“兄台文韬武略,夺得魁,实至名归。”
文韬武略,我吗?
胡三有不敢确信,接连又有几人笑着过来与他祝贺,连与他结过怨的街坊大爷走过时都在议论,“胡三儿,那是浪子回头金不换啊,这小子可真出息了。”
从记事起,胡三有闯过的祸、干下的坏事就没断过,他爹娘也拿他没辙,只能闷声叹气。似今天这样被人诚心诚意地祝贺,还称赞他的才学,那真是大姑娘坐花轿,头一回。
不知怎的,他一个大老爷们,眼眶却湿湿的。
“杜娘子……”
他走到杜袅袅面前,拿这种湿湿的眼神看她,像一只终于得到认可的大狗勾,双手抱拳,诚心诚意颔拜谢,“我愿赌服输,心服口服。多谢杜娘子、不,杜恩师栽培。”
“好说,好说。”
杜袅袅背着手,颇有教导人成功上岸的成就感,笑眯眯点头。
“杜娘子,听说大哥是受了你的指教,才拿了文试第一。”
何胖积极往前凑,“我也想当镖师,杜娘子看我行吗?”
何瘦把他往一边挤,“去去去,你那脑瓜子跟葫芦藤似的闹不明白,教你还不如教我呢。杜娘子,你看看我……”
“你们两都一边去。”
胡三有一手一个,把两跟班推出老远,然后羞涩地挠挠头,“那个,之前的事……”
“你答应的赌注可一分不能少。”
杜袅袅强调,“本来也是你该赔的。”
“赔,我肯定赔。”
胡三有忙不迭解释,“我是说,我现在也有正经差事了,你看我长的,嗯,也不差是吧。那我们两的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