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君寒在他半米之外,胸腔起伏,呼吸深重。
别不说,呆在这人附近,那股暖洋洋气息真挺舒服,和室外寒冷截然不同温暖。
段无心缓缓松了力气,换了姿势,改成趴坐。
太舒服了,好困,想睡觉。
头慢慢往下垂,碰到毛茸茸脖颈。
眼睛不自觉慢慢就合成了一条缝,然后就昏睡了过去。
等到再有知觉时候,段无心感觉有手指在捏他耳朵,顺着耳根轮廓滑下去,细细捻。
他缓缓睁了眼,猝不及防,和一双湛蓝眼睛打了个照面。
只是那眼神带了点儿戏谑,正缓慢地从头顶扫到脚爪,上下打量。
眼神过于直白,段无心浑身像是被一根羽毛轻轻扫过,从头到脚痒。
凌君寒用指尖弹了弹耳尖儿,嗓音带着刚起床一点慵懒,问道“不是不喜欢睡床上么”
“当然我才不想”
话音刚落,身上被子被那双大手压住,动弹不得。
段无心猛然挣扎,柔软触感碰到脖颈,一秒清醒,立刻回神。
他,怎么会,在凌君寒被子里
而且,这人看起来和他预想半残结局完全不同,神清气爽,四肢健全,朝气蓬勃。
段无心伸了伸前爪,想要挣脱钳制,一掌踩在凌君寒胸肌上。
天呐,这人还有裸睡习惯
掌心下皮肤坚挺硬实,实在没忍住,又多踩了两下。
这些都不是重点。
等等,灯呢
段无心猛然抬头,那盏被他寄予了全部希望水晶吊灯,仍然纹丝不动挂在房顶,在阳光照射下,更是闪亮。
一晚过去,竟然无事生。
三观受到冲击,段无心陷入了沉思。
他衰神预感竟然头一回出现了误差。
大概是脑子还没恢复工作,跟生了锈齿轮似,吭哧吭哧转不动。
这不科学,玄学失灵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终于从那股晕乎乎气氛中领悟了一丝。
以前馆长跟他说过,这世界就是不公平。有些人走路摔跟头,喝凉水都塞牙;但有些人就是运气绝佳,上天眷顾。
段无心被凌君寒气息烘得浑身暖洋洋,舒舒服服伸了个懒腰。
突然,福至心灵,豁然开朗。
难道说,凌君寒不仅自个儿是绝顶欧皇,还能顺带让他也转运
想来想去,只能是这个解释。
那盏灯,和这股温暖无害氛围,都是最佳证明
被各种倒霉事儿折磨到死黑暗人生,好像突然在这一刻照进了光亮。
纵然这人看起来不太好惹,但待在他身边无比安全,这已经算是这辈子头一回碰上绝顶好事。
昨天,是他这么久以来,头一回完完整整睡了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