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重新回到她脸上,周宗砚淡淡地说:“真到了需要我在家族与妻子之间二选一的那天,恐怕整个周氏早已走上穷途末路。笙笙,我在这个位置,面临的最大掣肘不是权衡利弊,而是信任危机。”
信任危机。
她心里将这四个字重复了一遍。
有什么东西似乎快要破土而出。
周宗砚打断她的思绪,这次,是直接将她揽入了怀里,语气温柔而又沉溺:“我知道你对当初那纸婚约仍有介怀,我们的开始毕竟不够有温度,但在剩余的日子里,我能做的,就是尽力将这份感情,经营到你最想要的样子。”
“笙笙。”
他偏头亲了亲她耳侧,声线暗哑:“我唯一希望的,就是接下来的半年,我们是彼此努力奔赴,而不是陷入无休止的拉锯。爱情不是我生命的全部,但在爱情这部分,只有你,也只能是你。你能明白我的意思么。”
他话音一落,顾予笙压抑到极致的眼泪终于倾泻出来。
周宗砚指腹擦过她挂着泪珠的脸颊,心疼又无奈:“真是拿你没办法,我怎么就栽在了一个小哭包的手里。”
女孩破涕为笑。
“我是喜极而泣。”
她湿漉漉的眸子垂下,软嗓带着轻微沙哑。
周宗砚问她:“喜什么。”
她转过脸去,红着眼道:“不告诉你。”
“拿我刚才的话当耳旁风?”
他捏住她下巴,呼吸靠近,“时间还早,要不要帮你浓缩重点。”
顾予笙睨他:“谁要你帮我归纳,本人十几年的语文又不是白学的。”
在她看来。
周先生表的以上内容,全部都是重点。
不管将来会不会考。
她记忆最深的唯有一句。
——爱情这部分,只有你。